何拾长握了握佩刀,细细听了听,皱眉应道:“是了,的确有古怪,去报吴百夫!”
他正准备派人去报知上官,却发现自己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一枚牙月镖疾速飞来,深深插入了他的咽喉。
“有敌袭!”最初发现异样的年轻汉子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厉声呼喝道。他的话音刚落,便有身影自墙角处冲过来。这些人各个脚步轻盈,行动敏捷,如黑豹一般扑向了这队执勤护卫。
政司府值夜的衙兵足有五百余,其中外院是哨兵,人数约有五十,此时已尽为徐啸石带来的人所杀。巡防兵两百,以二十人为一队,十队交叉巡视。其余近三百守在内院,他们都是神哨营的精锐。
“王源报了敌训,戒备!”
面对左益迁的疑问,夏承焕一个也未回答。
“睿王殿下,我是皇上御封的右将军,军中六千余人离营,我总得知道他们的去处!”夏承焕一言不发已然惹怒了他。
虽说对方是亲王,但他亦出身官宦名门,何况,此次来汉州他是身负皇命来的,感觉到事情不妙了,言语中自然就少了
几分敬重。
这一日,夏承焕接连交办了好几项无关紧要的事给右军营,左益迁忙到半夜都还未曾办完。刚刚亲兵来报,说发现军中有数千人连夜离了营,不知去向,他这才醒悟过来原是睿王在支开自己。
把自己的副手支开一日,将一支六千人的军队调离出营,所为岂会是是寻常之事?
夏承焕朝帐外看了看,取过茶壶,斟满了两杯,乃道:“益迁,坐,你我聊一聊。”
见左益迁脸有急色,并不上前,又笑道:“益迁,你无需忧虑。坐下喝杯热茶,我跟你细说。”
待他在蒲团上坐定,夏承焕乃将自己与秦孝由所谋之事和盘托出,并坦言已做好以死抵罪的打算。
左益迁看向夏承焕,满脸异色,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鹅蛋,却未发出半点声音。
在内心里,他明白夏承焕是对的。
但他更清楚,夏承漪对夏承炫有多重要!
夏承焕这么做几乎是要绝了夏承漪最后的一丝生机,夏承炫知道了必定龙颜大怒。
亲王?左益迁相信,怒极之下的皇上未必会顾忌夏承焕的亲王身份,说不准一道圣旨就真的把他杀了。
“殿下,道路千万条,何必行此险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左益迁轻声劝道,“实在你实在不宜冒此巨险,一旦触了龙鳞殿下,三思啊!”
新皇仓促登基,端王年事已高,朝中青黄不接,满朝文武都以为国政或将耽搁数年。
没想到的是,小皇帝大胆启用睿王、信王二人,大华朝政在三人的署理下不仅半点不曾落下甚至开创了新局面、新气象,国力亦是有增无减。
毫无疑问,这三人便是大华崛起的希望!作为大华的朝臣,左益迁自不希望夏承焕因此事与皇上生隙,继而获罪。
夏承焕笑了笑,摇头道:“若能以我命换端木玉的命,哪有甚么犹豫的?此间之事,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继续办我给你办的事,回去后据实奏报就是了。所有罪责,睿王府一并担下来。”
“吱呀~~~”一声闷声响过后,若州城的城门打开了,顾修平领着六千余轻骑浩浩荡荡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