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围着她,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原本相较于湛明,他的武技便并不占优,这分神的一会儿,校场上局势斗转,他被逼得连连后退。
“哐!”四方台上传来了一声铜锣音,瞬时间,哗声此起彼伏。
身处其间,湛明无心他顾,并不知场外发生了甚么,只见徐簌野突然出招、接招变得有些犹疑。
对战之中,那可是决不可错过的良机!湛明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挥剑一阵猛攻!
徐簌野回过神时已经有些来不及,只得一边避退一边接招,不想,脚下已踏出了圈线。
依着武校的规矩,这便是分出胜负了,是以,执事敲响了铜锣。
声音一传出,二人便同时收住了手里的剑。
“道长,晚辈输了,心服口服!”徐簌野反手握剑致礼,正色谓湛明道。
虽说输得有些可惜,但他对湛明的剑法是由衷钦佩,倒并不觉得是对方占了自己的便宜。
湛明回了一礼,笑道:“二公子的徐家剑法独辟蹊径,实有大师风范,老道士也是佩服得很!望日后还能与二公子切磋切磋,互证有无!”
徐簌野的剑法和他的性情、人品一样,狂狷而不悖,张扬而不乱,凌厉而不辣,与徐啸钰的剑法似是而非,大有自成一韵之象。
“不敢当。晚辈定找个时间亲自拜谒,忘再得道长指点一二,定受益终生。”徐簌野向易倾心所在之处瞥了瞥,又忙回过了神,微微躬身道。
二人再互执一礼,各自退去。
都城今年的节气与往常迥异,十月中旬初雪融后便再不见雪,却又是冷得出奇。自进了腊月,执金卫每日一早便要走遍内城的各大街角巷落,收殓路边的冻殍。
上月城西临时圈起的乱葬岗上,已添了三百余座无碑新坟。
夜正深沉,寂静如定。长公主府内外早已琉璃灯笼高挂,于无尽的墨色中照出了一方澄明。
灯盏万千能驱暗,然,夜总归是夜,寒终究是寒,府中的死寂亦不曾因此而稍减半分。
“笃!笃!笃!咚~~~”
骤然响起了一阵打更声,由府内传出。
昏黄的树底下走出了一个佝偻的身形,在府墙丈余外驻定,抬头望向院内上空,喃喃叹道:“子时了又一日过去了,她到底醒了么?”
侧门前值夜的府兵已察觉到此间动静,几人对视了一番却并未上前查探,只无奈地摇起了头。
“唉,撵也撵了,打也打了,由他去罢!”
“谁说不是!这么冷的天,这傻汉子已在那里守了六七日了罢?”
“是七日八夜,公主中毒的第四日临天黑他就来了。”
“咱下手是不是重了些,到现在他走路都还不利索。要不咱给他送点药去罢?人家也没歹意,把他打成这样,我这心里总膈应的很呢!”
“莫管那许多了!咱哥几个得好好守住这扇门,可再不能让恶人近了长公主的身!”
几声叹息,几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