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聪拉法相比试,并不是要跟他分出一个胜负、高低,而是要让他辨出自己的折叶手和苦禅寺的大慈悲手究竟有无异同。是以,无论是招式、抑或内功相较,二人都是点到为止。
“大师,以为如何?”冯聪沉声问道。
为给折叶手正名,他甚至不惜从头到尾将祖传绝学解析个遍。如此,相当于法相现学了一遍冯氏折叶手。
当然,以法相的品格,就算学会了这门武功也绝不可能擅用、擅授。也正因为此,冯聪才敢将折叶手的精要毫无保留地讲于他听。
法相笑着点头再行到四方台前沿,以内气渡声:“适才老和尚与冯施主印证了一番,冯氏折叶手无论招式还是心法,皆与我苦禅寺大慈悲手并无雷同之处,请各位豪杰做个见证。冯氏折叶手奥义精妙,比之大慈悲手毫不稍逊,谣言止于智者,请勿以谣传谣。”
一时,武校场传来了阵阵呼喝之声。
“大师恩情,在下铭感五内,年后元宵佳节日,冯氏必亲奉汤圆一斛上天柱山向贵寺道谢!”冯聪眼眶微湿,正声谓法相道。
洛州距天柱山三千里,冯家虽只奉一斛汤圆,却要跋山涉水,餐风露宿近月,正合“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佛家不重礼,礼重了还未必肯收,奉一斛素汤圆正好,高洁厚重,解人空乏。
“冯施主客气!”法相合十笑道,“佛门广渡,来者皆缘。”
执事行过来,向冯聪确认了一遍,得到答复后乃朝下叫道:“此局冯掌门主动退场,故江小鱼胜。还有哪位英雄要上来较量一番?”
“老夫来试试!”一个肥圆老者推开了身边的人,缓缓走出区隔,行到了四方台前。
易麒麟、云晓濛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
任天堂并没有立时进驻地军营,而是找到了神哨营的领将徐寒山。
徐定平在都城外战亡,夏承炫念其忠勇,与夏承灿商议后把其子徐寒山调去了神哨营,军职是正四品的偏将。
神哨营的军职比地方军营的军职低,却是皇上亲军,论前途自然远胜。
此次,他奉命带了一万八千人夜围若州驻地军营,乃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徐将军,里面甚么情况?”任天堂有些担忧地问。
徐寒山摇了摇头,回道:“睿王殿下交代过,我等只能在外面围,不可冲进去。是以,里面的情况,末将也并不清楚。”
夏承焕担心激起哗变,不敢贸然令徐寒山带人进去拿人。毕竟,徐家在若州经营多年,驻地军营的大小将佐少说也有一半是徐家外门的人。他们真要暴动,这一万八千人还真镇不住。
下河郡乃是都城南大门,又历来是大华最富庶之郡,若州驻地军营的人数也远超其他郡府,足有五万人。这就是为甚么夏承炫会这么着急派神哨营围住这里。
“先稳住,一定要稳住这支大军,再图后事。”
他的父亲,大华智王夏牧朝就是死于叛将之手。一样的事情,夏承炫怎么可能允许发生第二次?
“趁其将乱未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军中几位将佐,再扶持中立将佐上位,以若州军营的人治理若州军营!”这是夏承炫和夏承焕商量好的对策。
临出郡司府,秦孝由已将夏承焕的原话转告了任天堂。
肥圆老者踏着石阶,一步一步走上了四方台,笑着对执事道:“老夫想要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