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兄弟、云家兄弟及府上的几个丫头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称,傅惩一直唤云鸢叫“云叔”的。这么算,傅长生、梅新月也就是云鸢的孙辈了。
然,梅新月已过继给了梅思源,乃是梅远尘正儿八经的妹妹。梅远尘与湛通等人是同门师兄弟,依着这一层,梅新月自然也是跟湛通等人平辈。
算来算去,显然是说不通。
“小师弟,还不及找你好好切磋切磋武功,你便要回都城了。”湛通一脸的遗憾,两个呼吸后又转而笑了起来,叹道,“此刻只怕你已胜出我一大截了。”
近来梅远尘内功精进不少,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倒真如湛通所言,此刻的确已胜出他不少。
见小师弟只是笑笑不应,湛通收起笑脸,正色谓他道:“小师弟,遇着难事不要忘了你还有师门。倘使你真遇到了甚么事,大可以去找掌门师弟和湛为师弟。真武观虽不参与朝廷之争,却还是能护门人周全的。”
真武观实力如何,除了门派里的老人,别个谁也不清楚。在湛通看来,真武观要是铁了心保梅远尘,天下没人能伤得了他。
“师兄,这是朝堂政争,乃是梅家的私事,怎能牵连师门陷入两难之境?”梅远尘轻声回道,“放心,我自不会鲁莽行事。且以我现在的武功,谁想伤我、害我也不容易了。”
湛通三人听了,皆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当朝国观,不到万不得已,真武观自然不能牵涉到朝堂政争之中。
云鸢行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轻声道:“公子,此行凶险,一定要多保重。时刻记着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在这里牵挂你,你武功虽好,遇事也不能逞强。”
他和傅惩、傅愆是昨夜刚从盲山盐场赶回来的,原是打算和梅远尘好好聚一聚,哪里料到他早膳后便要走了。
“嗯,云爷爷,我理会得。”梅远尘强笑着回道。
若有得选择,他哪里舍得走?
“公子,筱雪肚子里也有娃儿了。你也知道我认不得几个字,这娃儿的名可等着你回来给他取呢。”傅愆接过话茬,笑着对梅远尘道,“呵呵,听云叔说,水灵也有孕了。”
说完,拍了拍身侧的云鹞,打趣道:“鹞子,我们可都有了后,你和公子比一比罢,看是谁最后生娃儿!”
云鹞一脸尬笑,也不知该希望自己先有后,还是梅远尘先有后。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海棠双颊瞬时红透,抱着梅新月悄悄躲到了白泽身后,埋首不语。
其时,人三十而殁,不算早夭;四、五十亡,已是正寝;年及甲子,可谓高寿;古稀之死,当办喜丧。
女子十五、六岁生养,并不在少数。妇人年二十未有孕,则夫可再娶;至三十犹不能生,则可遣归。
梅远尘倒是坦然得多,笑着回道:“自然是鹞叔先有娃了!”
众人又聊了几句,总算见梅思源过来。
他昨夜虽祛了体毒,却未能尽除。云晓漾临行嘱托,要他今一早起来便用几味药材泡澡,到这会儿才算泡够了时辰。
“傅三弟,去看下伙房备好了么?人齐了便早些用膳罢!”梅思源行到傅愆身边,轻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