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便在他一旁站着,见他知觉已失,忙叫护卫把他平放在地上,伸手给他探气过脉,几个呼吸后乃向贽王妃报道:“王妃,他只是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并无性命之虞。”
贽王妃手里攥着信,皱眉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宋小泉,听医官说他只是昏了过去,不由松了一口气,乃谓护卫道:“把他安顿到东厢房去,叫人全天守着,不能出了岔子!”看了宋小泉一眼又对医官令道,“用最好的药给他调理,务必尽快把他治好!”
“是,王妃!”医官、护卫得了令,合力抬着宋小泉行了出去。
众人走远,厅上只剩自己一人,贽王妃迫不及待查看起手上的信封:火漆仍在,信面的“母亲大人亲启”六字确是夏承灿手书笔迹。确认信真无疑后,贽王妃以指甲做剃刀,去了火漆,取出信笺细读起来:
“母亲大人见信节哀: ”
全信看完,她已止不住泪流满面,终于彻底接受了自己夫君已为人所害,不在人世的事实。
“呵呵竟是你!竟会是你!若非我儿亲笔信告,我都不敢相信会是你!夫仇不共戴天,夏牧炎,贽王府上下与你不死不休,便是万劫不复也要跟你拼个同归于尽!”贽王妃咬着银牙,一脸决然道。
在外人看来,赟王府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四周围满了执金令府的官兵,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便是赟王府内,亦没有几人知晓,夏牧炎书房中暗藏一秘道,可通往府外的民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听到身后书架传来八声叩响,夏牧炎收拾好桌案,行到墙边移开了书架。原来书架后的墙面有一处凹槽,里面似乎装了机关。夏牧炎伸手在凹槽内一阵摸索、拉扯后,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儿,墙体上一道窄门由内打开,何复开从密道中钻了出来。
“复开,先喝口凉茶!”见何复开汗湿衣衫,夏牧炎斟了一杯茶,笑谓他道。
地道通气不佳,里面甚是躁闷,何复开举着火把行了小半刻钟,实在渴热难当,这时也不推辞,道了声“谢”,便端起来一口干下。
“再喝一杯。”茶杯刚落桌,夏牧炎便接了过去,又给他斟了一杯,正色道,“暑气盛,败败火气!”待何复开喝完第二杯茶,料他热渴稍解乃开口问道:“外办怎样?事情可办妥了?”
“王爷,我们的人在八仙胡同截住了那个夏承灿派来给贽王府送信的亲兵,只伤了他,没杀他,而后寻了个机会便把他放走了。”何复开回道。放走宋小泉是夏牧炎事先交代好的。
夏牧炎点了点头,又再问道:“不会被他瞧出甚么破绽罢?”
何复开“滋”地吸了口气,正色回道:“当不至于。我们的人把他伤得不轻,半点没有当成做戏,瞧他当时的形容,也不像看出了甚么。”
“嗯,不妨事,今晚便可知晓了。你派人盯死贽王府的几个小门,他们若要出城,今晚必走。”夏牧炎手指搓磨着茶杯口沿,清声说着,“白衣军的人已到了南郊,定然是去接贽王府的亲眷。复开,说甚么你也得截住他们。有他们在手上,白衣军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王爷,他们既然如此紧要,为保万无一失,何不让张遂光的人一起出手呢?”何复开有些不解。
夏牧炎摇了摇头,轻笑道:“张遂光?若我猜得没错,他当是厥国端木氏的人。先前他找上我,定是得了端木玉的授意。这个时候,端木玉可比其他人都危险,我避之唯恐不及,怎能让他的人参与此事?何况,贽王府亲眷出城,随行护卫不会太多,你手上这百十号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