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云知秋说的那样,苗毅不是圣人,身上的确有许多缺点,容易冲动,容易感情用事,一般人说这话他未必听的进去,也只有云知秋能掐的准他的脉,特意在一次酣畅淋漓的欢愉之后搂着苗毅说出了这番话,终于让苗毅听进去了。
“酉丁域之事,是我错了。”
苗毅突然冒出这句,令神色平静的杨庆一愣,转念间快速思索苗毅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印象中,苗毅可不是个容易认错的人,尤其是向他认错。
他很快有了怀疑方向,大概猜到了是云知秋在背后的作用,认识苗毅这么多年,能让苗毅说出这种话的人绝不是他杨庆,怕也只有云知秋了。
杨庆暗暗叹了声,可惜薇薇在苗毅面前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回道:“大人没错,大人在寇天王这边早有准备,是卑职多虑了。”
苗毅知道他心里清楚,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也就不再纠结此事了,沉吟道:“最近遇上点事情想不通,想听听你的意见。”
杨庆:“卑职洗耳恭听。”
“御园大婚时收到了夏侯家的一份重礼……”苗毅将大概的情况讲了下,请教道:“我现在搞不明白夏侯家送那份重礼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看呢?”
杨庆眉头一皱,迟疑许久,方问道:“大人和夏侯家有没有什么特殊来往?”
苗毅摇头:“除了和夏侯龙城打过一些交道外,也没什么来往。”
“这样…”杨庆琢磨了一会儿缓缓摇头道:“卑职也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愿意送这厚礼就不会是什么歹意,多半是示好的意思,也许是有什么企图,只是暂时打下一个引子,以便以后牵头时不唐突。”
苗毅思索着缓缓点头,旋即又道:“还有件事,酉丁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带回的那万余残兵随同黑龙司人马一起解散后,我将夏侯家的那份重礼遣人散发给那万余残兵时碰见了一件蹊跷事,竟然有人先我一步打着我的幌子在暗中资助他们……”
说到这事他当时也吃惊不小,那万余残兵身在近卫军按说不会也不敢轻易接受外部的东西,获知是他的心意后才没拒绝,而资助的人也同样在打着他的幌子叮嘱那些人保密,若非他真正的心意没隔多久也到了,令那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联系上了他问是怎么回事,只怕这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因为他不可能长期和上万人保持联系,而那幕后的资助一直到现今为止都定期保持着,没有断过。
闻听此事,杨庆也吃了一惊,目光急闪思索,忽然抬头问道:“对方打的是大人的旗号在资助他们?”
苗毅点头:“不错!”
杨庆又急问:“那大人有没有捅穿此事,惊动那幕后资助之人。”
苗毅看他神色似乎猜出了点什么,摇头道:“没有!我也想查清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做手脚,所以暗中命那些旧部不动声色继续收他们的东西,暂时还没有打草惊蛇。你是不是有了猜测?”
杨庆施法扫了扫四周,确认无人旁听后,方徐徐道:“如果卑职没猜错的话,这事怕是和寇家脱不了关系。”
“寇家?”苗毅一惊,道:“难道不会是夏侯家吗?夏侯家刚在那个时间点刚好送了我一笔巨资。”
杨庆摇头:“夏侯家给了大人巨资,让大人有了资助旧部的实力,他又暗中去资助,岂不是要露馅?其中冲突的可能性太大,夏侯家真要瞒着大人暗中资助就不会给大人那笔巨资。”
言之有理!苗毅缓缓点头,道:“说实话,我也怀疑过寇家,可是寇家有必要瞒着我干这事吗?我既已归顺,要资助直接言明便可,这样我还要记他们的人情,何须这样瞒着我偷偷摸摸?”
杨庆目光闪烁道:“寇家所图甚远,不计较眼前的得失,难怪能屹立朝堂不倒!”
苗毅急问:“怎讲?”
杨庆不疾不徐地解释道:“寇家告诉了大人,大人无非是多记一份人情而已,若暗中资助,寇家就把大人的人情和那些人的人情都捏在了手里!若大人永远效忠寇家,等到大人需要那些旧部助力时,寇家也会告诉大人,大人照样要记寇家的情,不损失什么。若大人以后没有和寇家站在一起的话,大人便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对那些旧部还有号召力,寇家不会让这个力量为大人所用,一旦大人出了什么意外不在了,那些人身在近卫军得寇家资助多年,也等于落了把柄在寇家手上,也不得不听寇家的差遣。寇家这招可谓一举多得,就算被天庭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了近卫军,也没证据能证明是寇家干的,恐怕大人才是那只替罪羊。然寇家千算万算,没算到大人如此念旧情,竟能拿出巨资来对解散的旧部表达心意,以至于事情冲突下露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