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儿子,打从生出来起,就是锦衣玉食的,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
想到他刚才说差点就见不到他这个他这个老父亲了,皇帝顿时怒从心头起。
“你且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君景辰起身,将他此番洛州之行一五一十给说了。
“儿臣这一路都在被人追杀,身边的护卫都死光了,若非儿臣搞成这般模样,儿臣都没法活着回京城。”
他几乎是声泪俱下,极大程度的激起了皇帝的同情心。
鹤时月在一旁都看呆了,这还是三四个月前她认识的那个二皇子吗?
她还以为,他最多就只会端着儒雅公子的架子,处处设宴办诗会,以图拉拢及引京中那些才子呢!
没想到,这人还有另外一副面孔。
“儿臣要去洛州的消息,原本是保密的,可洛州那边却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等儿臣去查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查到。”
“儿臣根据册子上的名单,要求检验一下兵马时,那洛州知府和刺使甚至联合起来想要制造一场儿臣意外身故的意外。”
“先是马蹬脱落,后是刺杀,再然后,他们连儿臣对何种食物忌口,吃了会丧命这种事情都知道,几次三番的,差点要了儿臣的命。”
“若非身边的护卫拼死保护,儿臣怕是早就死在洛州了。”
“儿臣知那洛州的确如举报的那般,存在严重的冒领抚恤金的现象,想尽快回京禀报父皇,可那些人一路追杀,儿臣若非这副模样,早就死在外面了。”
说着,他跑着皇帝的腿便哇哇大哭起来。
他就是故意不回府洗漱的,否则,他的父皇怎么能知道他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
果然,当他这副模样出现时,他的父皇就心疼了。
鹤时月当初只知道洛州那边存在的问题很严重,可没想到那帮人竟如此大胆,连皇子都敢杀。
“二殿下可曾查出,那洛州因何这般大胆?到底是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鹤时月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皇帝也一脸鼓励的看着他。
君景辰犹豫了一下,才道:“父皇,儿臣若是说了,恐有恶意打压手足的嫌疑,您还是自己看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本皱巴巴的账册以及一张长长的签字画押书。
“这些是洛州这些年来的税收账册,与上交给朝廷的数目完全不对,多收上来的那两成,明显由他们层层刮分掉了。”
“另一张是儿臣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百姓签字画押,上面足足有上万人,他们都愿意举靠当地的官府擅征赋税,在洛州只手遮天,横行霸道,另外,有一批士兵逃跑的事情,也的确是真的。”
除此之外,还有这些年这些官员贪污钱款的明细和名单,那些搜刮到的民脂民膏,大头都送到一个地方。
皇帝越往后翻就越心惊,眉头不由得紧紧的皱了起来。
“你这些东西,可都查证过?”皇帝问。
“回父皇,儿臣敢用这性命担保,里面每个字都是真的,您可派亲卫再去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