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妃眸光一紧,希冀的看向萧烬,可后者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她心里一凉,而这时身后的宫女突然拉下她衣袖,柳淑妃这才深呼吸一口,起伏的胸脯渐渐平息,随即弯腰欠身道:“谢皇后娘娘教诲,臣妾一定好好反思。”
皇后睨着她,随即看向萧烬,“那臣妾们就先行告退。”
萧烬摆摆手,见此,皇后才领着所有人一同退出寝殿。
一出寝殿,柳淑妃便恶狠狠扫了安妃与陈妃一眼,“昧着良心说瞎话,也不怕遭天谴1
院子里那些其他妃嫔见几人出来,都恭敬站在一旁,只是没有看到皇上,她们倒显得有些失落。
陈妃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一声便由宫女扶着,径直走出流芳阁。
倒是安妃摇着团扇,扭着腰肢不阴不阳道:“就是啊,这做坏事的人也不怕遭天谴。”
她轻笑一声,不顾柳淑妃那僵硬的面容,直接摇曳而去。
许是此时冷静下来,柳淑妃的理智也都回笼,她压下心头的愤恨,转而看向皇后,步步逼近,“皇后娘娘真是找了个好帮手,也不怕终有一日被自己养的鹰给啄了眼1
皇后用锦帕擦拭着额前热汗,不以为意的瞥了她眼,“那倒未必,至少如今被鹰啄眼的不是本宫。”
她嘴角微勾,任由丝雯搀扶出去,走到门口时,还回头扫了眼那群看热闹的妃嫔,“郦婕妤身子不适,你们且都回去,不要在打扰她休息。”
这些人的心思皇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如今皇上在陪着夏離,她自然不能让这群人去破坏。
而这些人乍一听夏離成了婕妤,一个个又惊又妒的将所有心思藏在心里,跟着行礼道:“嫔妾恭送皇后娘娘1
见皇后离去,柳淑妃也恶狠狠瞪了眼寝殿里,随即脚步匆匆的离去,似乎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
回到长春宫后,丝雯挥退殿内所有宫人,亲自给皇后换衣,“娘娘,您说这郦婕妤真是被柳淑妃推下去的吗?”
不得不说,红露与夏離那段双簧唱起来,有脑子的都会认为是柳淑妃将夏離推下去的,可是皇后闻言却是淡淡一笑,任由丝雯替她解下暗红鸢尾宫装。
“本宫与柳淑妃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她的为人本宫最清楚,若真是她,她不会如此慌乱。”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丝雯小心翼翼摘下她的护甲,讶异道:“那这样的话,郦婕妤未必也太狠了,为了陷害淑妃娘娘,竟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皇后坐于梳妆镜前,嘴角一勾,“在这宫中,不狠的人如何生存?”
“如此说来,郦婕妤这一招以退为进还真是高明,既在皇上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又让皇上责怪了淑妃娘娘,她既这般聪明,为何之前又做出那种娇纵无脑的模样?”丝雯谓叹一声,似乎有些疑惑。
“娇纵无脑?”皇后嗤笑一声,“你若以为她是这种人,那个无脑的人是你才对1
皇后抿着口脂,盯着镜中的自己,眼角微扬,“一步一步都看的出,她的心思缜密敏感,她与柳淑妃向来不合,她掉下去,是人都会以为是柳淑妃动的手,她又装出一副惧怕柳淑妃的模样,让皇上以为她是不敢说出实话,从而心生怜惜,这个女人,本宫还真是小看她了。”
她眼中精光一闪,凤眸微扬,镜中赫然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人。
“那娘娘就不怕她以后不听您的话?”丝雯担忧的问道。
“怕什么?”皇后抬手覆上眼角的皱纹,不以为意道:“她的身份摆在那,一个小小庶女,哪怕生下皇子顶天也就从二品妃位,老祖宗规矩坏不了,她翻不出本宫的手掌心1
皇后语气笃定,似乎认为夏離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小小宠妃,翻不起什么风浪,可不到最后,世间之事谁又说的准?
再说回到承乾宫的柳淑妃,这一次她倒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脸色阴沉的坐在那,吓得殿内的人大气也不敢出。
听雨挥挥手,她们立马脚步匆匆退下,似乎一刻也不想留在这。
“娘娘,万事忍为先,马上就到太后寿宴了,到时有太后娘娘在,您还怕整治不了那个小贱人吗?”听雨认真劝解道。
柳淑妃茭白的五指紧握成拳,就那么阴恻恻的坐在软榻上,面色阴沉的吓人,丝毫没有以往那般娇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