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个章疯子,就得用这个法子。
沈安见他被镇住了,不禁暗爽不已,进去后,那些采风回来的人都纷纷行礼。
“某看看。”
沈安拿起他们的稿件翻看。
众人都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希望能得到褒奖。
“李家的儿子发财了,王家的儿子读书上进,让人感动……”
“这些是什么?”
沈安把稿件丢在桌子上,骂道:“这些狗屁倒灶的玩意儿,怎么堂而皇之的成为了稿件?某说过没有?要有趣!要让百姓想看,可什么发财了,什么读书上进,谁看?别人家的孩子发财,那是羡慕嫉妒恨,看了难受。别人的家儿子读书上进,感动什么?回头见自家的孩子没出息,大棍子狠抽?”
一群采风的文人低下头,无言以对。
“你等定然说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此某改一改。”
沈安拿了笔来,随意的改了改,“李家的儿子历经艰难发财,王家的儿子通过什么学习方法才上进的……”
咦!
有人说道:“这么一改,怎地就很想看了。”
“蠢货!当然想看!”
沈安很无语的道:“要抓住百姓的心思,他们想看的不是狗咬人的事,而是人咬狗,明白吗?社会板块的趣味稿件就要如此!让百姓笑起来,让他们的心情愉悦起来,这便是你等的事。”
他丢下稿件,又去看了朝中板块的。
“枢密院官吏渎职被免职……大快人心呢?在哪?”
沈安抬头问道。
章惇号称疯子,可依旧没法跟上沈安的思路,“国公,大快人心,这个有些过了吧?”
小报再嘚瑟也不能冲着整个文官系统开火吧?
那是自杀式的攻击,连章疯子都不敢。
可沈安却瞪着他,倍感恼怒。
“过个屁!”沈安拍打着桌子说道:“就是要亮明态度,咱们的北邙报可不是吃素的,初衷就是为新政说话。旧党若是不满,只管来,某全接着!”
豪气干云呐!
众人不禁为之钦佩。
章惇笑道:“如此也好,某就冲着他们骂了。”
章疯子在这方面可不含糊,以后可是敢建议把高滔滔的封号废掉的狂人。
沈安继续看下去,看到书院给的稿件就点头,“趣味性、知识性都有了,近似于科普,元泽果然深知我心。”
章惇皱眉道:“国公,若是您早说,某定然会写些犀利的文章来,好生羞辱一番旧党。”
“羞辱啊!”沈安淡淡的道:“某已经叫人弄了,晚些会送来。”
他一一巡查了过去,最后召集人开会。
“北邙报的宗旨就是为新政加油助威,新法的解释一定要细致,而且关于新法的稿件必须要送到某那里,某一一审核。”
这个事儿关系重大,所以沈安要亲自来把关,这也是他给赵曙许下的军令状。
只是想到自己的小日子因此而忙碌起来,沈安就有些心痛。
每日带着儿子溜达一圈,然后看看那些文人写的,吃完饭睡个小午觉,下午起来出去溜达一圈……
这日子如何?
神仙啊!
可现在这神仙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你让沈安如何不心痛。
“新法的立足点在哪?”
沈安看着这些‘编辑’,“新法的立足点就两条,利国,利民!掌握了这两点,你等编写文章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否则就是散兵游勇,不堪一击。”
“譬如说灾民原地安置,这一条被旧党攻击了多年,咱们怎么反驳?”
沈安目光炯炯,有人说道:“咱们该说清楚这一条的好处,厢兵少了,钱财支出也就少了。”
“不够!”沈安断然道:“灾民原地安置,他们更安心,所谓金窝银窝,不及自己的狗窝。若非是不得已,谁愿意背井离乡?谁愿意去做厢兵,整日被朝中安排去各处干活……谁愿意?”
众人若有所思,沈安说道:“还有一条也要写上去,灾民原地安置,他们的土地还是他们的,可以前没有这一条时,那些灾民被拉去做了厢兵,他们的土地哪去了?”
章惇说道:“被兼并了。”
小伙有前途!
沈安对他微微颔首,“要暗示,要让人觉着那些旧党反对这一条,实则就是想继续兼并土地。”
好阴啊!
编辑们觉得此刻的沈安头上长角,脚底流脓。
一个编辑兴奋的道:“咱们不明着写,可每一个字都在暗示着这个意思,那些旧党想反驳,那就来吧。”
“反驳什么?”沈安淡淡的道:“随后你等去采风,去问问那些原地安置的灾民如今如何了。再去问问那些被弄去做了厢兵如何了。没有比较就没有说服力,让他们看看咱们的手段。
另外,也去探访一番那些土地是被谁兼并了,多少价钱。”
那些编辑目瞪口呆。
“国公,您这是要打他们的脸啊!”
这年头的消息传递并不方便,但有了说书人之后,报纸就具备了传达各种信息的要素。这要是连乡间的百姓都知道了旧党的丑事……
章惇觉得文彦博出门都得戴面纱。
好狠的沈国公!
这手段让章惇不禁被折服了。
“你说呢?”沈安想到报纸出去后旧党的反应,不禁爽的不行,“讲事实,摆道理,这就是咱们北邙报的风格。”
“动起来!某要在三日内看到第一份北邙报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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