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曰,种师道、折可存分别率军回延安府、府州去了,不过这事毕竟给他们提了个醒,于是他们还是留了一些人马在此部署,而折彦质虽然立下不小功劳,但毕竟功难抵过,折可存也没有让他回渭州,而是让折美月先到渭州顶一阵子,待朝廷的惩罚下来以后,再做定夺。.
而李奇则是率领禁军回凤翔了。
行至三曰,终于来到了凤翔府的边境,远远望去,不再是那沾满杂草的荒田,而是一片片整整齐齐、迎风摇摆的幼苗,绿油油的,令人心旷神怡。田间还能看见一位位弯腰弓背的农夫、农妇在辛勤的插秧。
李奇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步帅,你瞧那里?”
牛皋忽然把手往一处屋顶上一指。
李奇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屋顶上还插着一面旗子,上面写字三个大字---高青天。
“看来这蠢货终于替自己的洗白了。呵呵,不过他做的似乎还不错,别人都用他的名字来辟邪了,真是够出风头的。”李奇呵呵一笑,但眉宇间的疲惫之色尽显无疑。
原来在伏击纪闵仁的同时,李奇已经叫人去搭救田七等人,也把粮食全部拿了回来。而当晚他并没有带上高衙内和洪天九去兰州,强行命人把这俩蠢货送回了凤翔府,毕竟当时大战一触即发,要是带上这俩蠢货,天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如今用**想也知道,高衙内肯定用那些粮食在为自己刷声望。
“步帅,咱们快点赶路吧。”酒鬼不耐烦的催促道。他现在只想回到凤翔,豪饮一番,最好能够醉足三天三夜。
李奇苦笑一声,道:“走吧。”
......
“大人来了,大人来。”
当李奇进入凤翔境地不到半个时候,忽听得一声接一声的呼喊,语音充满了兴奋。
不一会儿,只见一群农夫朝着李奇他们跑来,有光膀子的,有赤脚的,也有还挑着箩筐的,一眼望去,真是很滑稽的一幕。
那些禁军可是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面色一紧,立刻打起精神来,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待那些百姓来到李奇面前,忽然全部跪了下来。
一老翁满眼热泪道:“大人,草民们愚昧无知,错怪了大人,还请大人降罪草民。”
“草民们没有想到纪---他竟然会---还让俺们误会了大人,真是罪该万死啊1
......
百姓们满面歉意,老泪纵横,请求李奇的原谅。
李奇赶紧下马来,与牛皋他们扶起这些乡亲们。李奇略带一丝疲惫道:“乡亲们,你们根本无须道歉,因为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对不起你们,正是因为我们自己的一时私欲,才让你们蒙此大罪,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是我愧对你们,是我们这些所谓的父母官愧对了你们,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受害者,若是要下跪,那也应当是我们向你们下跪道歉。”
言罢,李奇当真作势要单膝跪地,他知道,自己若不这样做,这些百姓肯定会就这事说个没完没了的。果然,那些百姓赶紧上前扶着李奇,再也不敢替道歉一事了。
李奇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徒步与这些百姓慢慢的朝着前去。李奇一边走,一边笑问道:“京城运送来的粮食已经分到各位手中了吧。”
一大娘忙点头道:“俺们都领了粮食,这还得全亏高青天,他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可是俺们以前还错怪了他,当他是骗子,现在想想真是过意不去。”
李奇呵呵一笑,道:“没事,他那人挺白痴---哦不,挺大度,你们多叫他几声高青天,他就会知足了。对了,第三批粮食可有运来?”
众人齐齐摇头。那大娘又问道:“难道还有粮食么?”
“当然,如今这点粮食本来就不够,相信过不了几天,这第三批粮食应该也会到了。”李奇微微一笑,又道:“不过,这两批粮食都是咱们大宋百姓自发运送来的,虽然是私人行为,但是人多力量大,相信规模不会比朝廷的校唉,各位乡亲啊,其实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当初朝廷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会贪污赈灾粮,导致双方都误会了,险些酿成大祸,而如今朝廷正筹备振兴江南,国库也是相当紧张,但是这不代表朝廷不关心各位了,朝廷还是组织了一些大善人前来援助各位,我们是一个民族,应当团结,互相体谅,一方有难,当八方支援,希望你们也能记住这一点,或许今后别人也需要你们的帮助。”李奇语重心长道。
“是是是,大人的话,俺们记住了。”
众人纷纷点头。
李奇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哦,乡亲们,后天你们让一些会做菜的人来凤翔府,我教你们做一种食物,这种食物在灾情来的时候,或许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记住了。”
那些百姓听得虽然不是很明白,但都一个劲的点头。
......
李奇与这些乡亲们走了一段路,谈了许多,但都是关于开发西北的事情,双方似乎都很避讳谈及纪闵仁,由此可见,当地百姓们还是非常尊重纪闵仁的,即便纪闵仁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心中兀自没有记恨于他。又走了一会,李奇就与他们分开了,因为他必须得赶在天黑之前去到凤翔府。
傍晚时分,李奇与酒鬼师徒来到凤翔府府衙,他们来凤翔府这么久,还是头一次来这府衙。至于岳飞等人,还是在城外安营扎寨。
“下官见过大人。”
一位身体单雹留着一缕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站在府衙门前,见李奇他们来了,恭敬的作揖道。
“你是?”
“哦,下官乃是凤翔府的主薄,孙晖。”
李奇笑道:“原来是孙主薄啊1说到这里,他忽然见这孙晖一脸惶恐,稍稍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拍了拍他肩膀道:“放心,本帅可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我知道此事与你无关,所以不会责怪你的,你安心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孙晖一听,在胸口悬浮大半个月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感激涕零道:“多谢大人饶命之恩。”
李奇笑着摇摇头,道:“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