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电话接通，那头迟迟没有什么声音。

“程浅兮？”司硕唤了一声。

“嗯。”

“在哪？”

“集市。”程浅兮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多情绪，但是很轻，更有一丝叹气的尾调。

她继续补充，“你不是正在跟漂亮姐姐约会吗？”

“瞎想什么？”司硕拦了辆车，同样轻声，“等我。”

“噢。”

挂断电话。

程浅兮也没再继续前行，蹲在路边盯着面前的一滩水。

是方才下的雨留下的，那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水渍中倒映着夜市的霓虹，随着风吹波动。

她听着歌，就这么盯着许久许久。

终于，影子中多了一个人。

程浅兮抬起头，对上了司硕焦急的目光。

“抱歉，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司硕出声。

程浅兮指尖顿了顿。

随后才站起身，有些躲避司硕的注视，“没事，反正我们也没有约好要怎么样，又没做错什么。”

她的语气很云淡风轻，司硕的心骤然一揪。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解释，“老张是我父亲之前的战友，后来我父亲去世后一直是他照顾我，他对我有很大的恩情。那个人是老张介绍的，让我跟她见一面，老张的人情我不能不给。”

他很理智，将来龙去脉解释。

但程浅兮却做不到像他那么清醒，越是听着这种话，她的喉咙开始变得沙哑。

“所以你就跟我说你在办公事，结果却正在跟别人见面。”她很委屈。

“我不知道她会过来。”司硕继续轻声解释。

昨天他收到对方约他见面的信息，他没答应，也在微信上明确跟她说清楚他们没有可能，许诺会跟张教导员解释，这件事彻底做个了结。

他定然下定决心，不打算再与这个人接触。

但是她并不死心。

昨天晚上亲自送了水果过来，两人恰好碰面时简单打了个招呼，司硕对她有几分抱歉成分，态度客气礼貌但也疏远。

中午的时候，司硕确实有点事情正忙，但回来时发现那个人又开了车过来，就在这边等着他。

他只能与对方见一面，先将对方安顿好。

“前段时间老张一直没回厅里，我也没好找他说这些事，现在说清楚了，我跟她不会再有联系。”

程浅兮抬眸盯着司硕许久许久，莫名的眼眶开始湿润。

她一直觉得她方才的情绪还算可以，她还是相信司硕的，但是难免总会有各种猜测，不安又纠结。

她猜不透司硕的想法，不确定他们之间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更没有在他身上得到过肯定的回应。

在此刻，她的这些积压许久的情绪还是被提起来了，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

“司硕。”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缓缓出声，“其实我很喜欢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的，但我也能理解……你有你自己的考虑，你想的比我更多，也会想着为了我好，但我只是跟随着当下的想法走，我知道我年纪又小又幼稚，所以就算我们的关系已经很好很好了，但我还是不想再那么鲁莽的告白。”

“可能是我一直没有给你任何拒绝的空间，所以带来一种错觉，但其实……”

她的声音还是不可控制的变得很酸，眼泪憋不住了。

“其实你要是还没考虑好的话，你可以拒绝我，我保证再也不会再你面前出现。”

程浅兮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最后一句话她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

“我不是还剩下最后一次被拒绝的机会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司硕，我喜欢你。”

－－－－－－题外话－－－－－－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