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波尔多红酒，是给老师准备的。”程千帆微笑说道，“那一份是我找人寻到的一个明朝状元的字帖。”</p>
“太好了。”坂本良野高兴接过，说道，“程桑有心了。”</p>
他最近正在临摹练习中国书法，此前只是和好友提了一嘴，没想到好友就记在心上了。</p>
程千帆嘴巴里咬着烟卷，看着坂本良野拎着礼物回去，他又猛吸了一口烟卷，将还剩下半支的烟卷扔在地上，“上车，回家。”</p>
豪仔坐在前排座位上，扭头看着帆哥就要说话，程千帆微微摇头，豪仔立刻知趣的闭嘴。</p>
看着宫崎健太郎的座驾远去，路边一个茶摊里，中田榫一露出了脑袋，他两口将茶水饮干，压低帽檐，急匆匆离去。</p>
……</p>
“太太呢？”程千帆下车回到家中客厅，问正在擦桌椅的栗子。</p>
“太太带宝小姐和小少爷去马思南路了。”栗子回答说道。</p>
程千帆微微颔首，他朝着李浩和豪仔说道，“你们两个随我来。”</p>
“是！”</p>
走了两三步，程千帆在楼梯口对栗子说道，“你现在去金神父路找周小姐，告诉他我中午要吃鲈鱼，再准备些下酒菜和时令菜品，你陪她去菜场买来。”</p>
“是，先生。”栗子放下手中的抹布，乖巧说道。</p>
看着程千帆带了钟国豪和李浩上楼，栗子脸色一变，她猜测程千帆是有机密事要和两人商量，这是要打发她出去。</p>
“今天一大早，黄老板来见我，有个棘手的事情。”</p>
楼上传来了程千帆的声音。</p>
尽管有心偷听，她却只得无奈的离开，却是将此事暗暗记在心中。</p>
……</p>
程千帆掏出钥匙，打开书房的门。</p>
他扫了一眼，没有看到盛叔玉的身影。</p>
程千帆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出来吧，盛老兄。”</p>
豪仔和浩子然后就看到衣柜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盛叔玉。</p>
“盛长官。”</p>
“长官好。”</p>
豪仔和浩子向盛叔玉立正敬礼。</p>
盛叔玉回了军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p>
……</p>
“荒木播磨那个老鬼子找你做什么？”盛叔玉问道。</p>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程千帆淡淡一笑，问道。</p>
“你们说的日本鸟语，我哪里听得懂。”盛叔玉没好气说道。</p>
“‘戒尺’给特高课来电了，报告了你们来上海的情报。”程千帆表情严肃说道，“日本人对此很重视。”</p>
“这么快？”盛叔玉大惊，他们昨夜刚到上海，日本人这边就收到情报了，看来这个‘戒尺’在浙江方面的地位不低啊。</p>
“嗯。”程千帆点点头，“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戒尺’确实是隐藏在浙江系统内了，且身份不低。”</p>
“让我知道哪个是‘戒尺’，我一定要把这畜生大卸八块。”盛叔玉咬牙切齿说道。</p>
……</p>
“你这次带来的人，是不是有两个人叫杜子寅和刘阳吉？”程千帆问道。</p>
“是有这么两个人。”盛叔玉点点头，然后他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p>
他看着程千帆，恍然说道，“是‘戒尺’透漏给日本人的？”</p>
“是的。”程千帆点点头，“你看看吧，日本人可是把情报做得非常到位的。”</p>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那张纸递给了盛叔玉。</p>
“他们竟然掌握了杜子寅和刘阳吉如此详细的资料。”盛叔玉面色阴沉，他看着程千帆，说道，“这是一条很关键的线索，说明这个‘戒尺’是有机会掌握到这两个兄弟的具体情况的。”</p>
“确实，这是一条指向性非常明确的线索，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缩小对‘戒尺’的排查范围。”程千帆正色说道，“这两个人的情况，你了解吗？”</p>
“杜子寅和刘阳吉是杭州站抽调的行动人员。”盛叔玉说道，“他们两个隶属于杭州站特别行动队。”</p>
“我对浙江方面的情况不熟悉。”程千帆说道，“你认为‘戒尺’可能是哪一个？”</p>
“刘阳吉的资料，只是身高身材，这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不过，杜子寅的虎口处有刀疤，这是一个细节。”盛叔玉思忖说道，“虎口处的刀疤比较隐蔽，除非在他伸手的时候刻意观察，等闲是注意不到的，便是我，和杜子寅接触也不多，都没有能看到刀疤。”</p>
他对程千帆说道，“而‘戒尺’竟然知道这个细节，这说明他对杜子寅非常了解，再加上我们怀疑‘戒尺’在浙江方面身居高位……”</p>
盛叔玉沉吟说道，“杭州站特别行动队的高层，或者是他们的行动队长，首先要怀疑此人。”</p>
……</p>
“说说这个人的情况。”程千帆皱眉说道。</p>
特别行动队队长，这个职位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戒尺’的可能性并不高。</p>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也许此人正是‘戒尺’也说不定。</p>
“杭州站特别行动队队长叫汪恒毅。”盛叔玉说道，“我对此人也了解不多，不过，这个人很有能力，是一路因功升上来的。”</p>
“因功升迁？”程千帆露出思索之色。</p>
盛叔玉顿时也明白了程千帆的意思了，“你怀疑汪恒毅的功劳有猫腻？”</p>
“倘若此人是‘戒尺’，亦或者是‘戒尺’在我们内部所发展的奸细。”程千帆思忖说道，“有‘戒尺’，或者说有日本人在背后帮忙，什么样的功劳造不出来？”</p>
“有道理！”盛叔玉点点头。</p>
他看着程千帆，琢磨着程千帆的话，皱眉问道，“你怀疑这个人不是‘戒尺’，只是‘戒尺’在我们内部发展的奸细？”</p>
“只是一种猜测。”程千帆说道，“根据‘戒尺’此前送出的种种情报，我更倾向于这人身居高位，能够接触到很多机密。”</p>
他摇摇头，“一个行动队队长，更多的是掌握一些具体的行动机密，更高层次的机密情报，你认为他接触到的可能性有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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