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若兰将一件外套披在丈夫的身上。
程千帆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沉默的抽烟。
烟灰缸里已经好几个烟屁股了。
“工作上的事情。”程千帆摁灭了手中的烟蒂,微笑说道,“血蝙蝠的事情。”
最近法租界多家富户家中深夜被盗,家中诸人对于飞贼光顾之事庞然不觉,第二日清早才发现家中物品被盗,不仅如此,飞贼还会留下一张纸,上面并无只言片语,却是一个血红色的蝙蝠的简笔画。
此事被报端报道后,可谓是闹的沸沸汤汤。
被飞贼光顾的富豪分散法租界各辖区,有中央区的,也有霞飞区的,还有贝当区的,这令此三个区的巡捕房高层头痛不已,其中自然也包括贵为中央巡捕房的副总巡长程千帆。
“查案子的事情,慢慢查就是了,不要太劳神了。”白若兰拎起暖水瓶,给丈夫的水杯续了热水,说道。
方才瞧见丈夫那伤怀、孤寂的样子,她的心中是心疼的紧。
她的心中也知道丈夫拿‘血蝙蝠’的事情来说话,实际上是在骗她,她了解程千帆,他不会因为抓贼的事情大半夜的如此神伤。
此外,程千帆这种悲伤孤寂的情绪,她此前也有数次经历,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若兰。”程千帆忽而说道,声音低沉。
“嗯。”
“陪我跳一支舞吧。”他说道。
“嗯。”她点点头,亲自去选了丈夫最喜欢的黑胶唱片,很快,留声机里便响起悠扬沉静的乐曲。
程千帆搂着妻子的腰肢,就那么安静的跳着舞。
忽然,白若兰的脑袋埋进了丈夫的胸膛。
她说,“千帆。”
“嗯。”
“我好喜欢你哩。”她说。
程千帆紧紧地搂住了妻子,他低头,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妻子的秀发里,贪婪的嗅闻若兰的味道。
“我也好喜欢你呢。”他说。
一滴泪悄然落入白若兰的秀发……
他什么都明白。
……
翌日。
“帆哥,这个曹宇在医院很安分,除了换药和检查身体的护士、医生,他并没有和其他陌生人接触。”侯平亮向程千帆汇报。
帆哥将监视、调查曹宇的任务交给了他。
“继续盯着他。”程千帆微微皱眉,他在考虑要不要栽赃嫁祸,坐实了曹宇是重庆分子的身份。
不过,旋即他便暂时否了这个打算。
表面上是他在调查曹宇,程千帆不晓得三本次郎会不会也在默默的关注此事,他切不可节外生枝。
任何栽赃嫁祸,本身便是巨大的疑点。
“叮嘱弟兄们,小心谨慎,别露了相。”程千帆叮嘱说道。
“是。”
……
齐民医院。
曹宇拄着拐杖,在手下尹鹏的陪同下来到住院部楼下的院子散步。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花园,或者说是种植了了一些草木,有一个花坛的院子更加合适。
“去,给我买一瓶可口露。”曹宇递了一张钞票与尹鹏。
尹鹏看着组长,目光期待。
“行了,你也买一瓶。”曹宇没好气说道。
尹鹏嘿嘿一乐,接过钞票去了。
看得尹鹏走开,曹宇拄着拐,溜溜达达来到一张长椅边,一屁股坐下。
却是一不小心拐杖打到一个正吃力的推着垃圾车的老头的脑袋上。
“哎呦。”老头吃痛叫唤一声。
“哎呦,对不住,没事吧。”曹宇赶紧道歉,他拄着拐一只脚蹦着过去,他的一只腿拉伤的情况比预料的要严重。
“先生,您看着点。”老头说道。
“听我说,别乱看,有特务。”曹宇忙不迭的检查老头脑门的伤势,说道。
“轻点,疼疼疼。”老头脑门有淤青,被曹宇摁了下,疼的直叫唤,“七十六号怀疑你了”
“不太像。”曹宇仔细看了看淤青的脑门,快速说道,“我怀疑是程千帆的人。”
“这家伙怎么还盯着你不放”老头说道。
“这家伙就是条毒蛇,不除掉他,我担心会出事。”曹宇说道,“好了,记住了,不要来见我。”
说着,他从身上摸出钱包,递了一张钞票给老头,状若无奈说道,“拿去买药。”
‘丹顶鹤’同志接过钞票,高兴不已,甚至还给曹宇鞠了一躬,这才推着垃圾平车走开了。
……
大光明戏院的隔壁,光明咖啡厅。
万三良慢条斯理的搅动咖啡勺,他的目光和一名七十六号的特工在空中接触,旋即移开了。
此地早已经被七十六号的特工牢牢布控。
万三良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距离接头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就在此时,咖啡馆的店门被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戴了礼帽的男子进来,他脖颈上的黑白相间的格子围巾映入了万三良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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