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心中对于马思南六十二号的怀疑更增一层:
自从帝国进入中国以后,南洋的那些华侨上蹿下跳捐钱捐物帮助中国政府反抗帝国,甚至有不少人从南洋回到中国,亲自参与对帝国的反抗运动中。
帝国有一份统计数据,在战争进行到目前为止,中国国府有接近四成的军资是由南洋华侨捐献的。
此外,在南洋华侨当中还发动了一场浩大的抵制帝国货物的行为。
尤其是中国南方的福建、广东等有着大量华侨的省份,他们在南洋各地利用自身的身份地位发动许多反抗帝国之活动,极大地影响到帝国在中国战场的行动,这已经引起了帝国的严重不满。
除物资援助外,南洋这些华侨还创办报刊,如新加坡之《星洲日报》,在上边发表大量激烈的反日言论,甚至比中国国内的反日言论还更加激进,这被帝国视为是最大之挑衅。
有鉴于南洋华侨对中国反抗帝国之战争的大力支持,帝国方面也开始实行反制措施。
帝国方面已经出台针对华侨的宣传政策,其宣传目的在于“使他们对常凯申政权丧失信心并与亲近帝国之各地政权合作”。
而随着中国国府在战场上节节败退,尽显颓势,帝国也一直在抓住时机向华侨大肆宣传。
譬如,野原在满洲的时候就在《满洲日日新闻》上经常看到宣传国民政府一直打败仗,现在已经“沦落”为一个地方政权,不再具有全国政府的效能的文章和报道。
帝国也希望借此打击华侨的国家归属感和反抗信心,让他们反过头来支持和亲近帝国,只是,目前看来收效甚微。
那些南洋华侨离开中国那么多年了,帝国占领中国本与他们无关,他们却冥顽不灵的拼命支持中国人的反日战争。
故而,野原对于岑旭的南洋华侨身份非常敏感。
……
就在野原还在琢磨马思南路六十二号的屋主,是否有可能是特高课那些正在追踪的老熟人之一的时候,他突然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
“不要动!”
“抓住了!”
“做什么的?”
“鬼鬼祟祟!”
野原和油谷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们两个人被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做什么?”野原竭力挣扎,喊道,然后他就挨了一巴掌。
油谷看到野原挨打,他拼命挣扎试图反抗,然后有穿着皮鞋的脚就踹过来,他一把抓住这人的腿,试图将此人拽倒在地。
“嗷——啊!”
油谷一声惨叫,他的手腕被铜头警棍狠狠地砸中,不禁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觉得自己的手腕一定被打断了。
……
“怎么回事?”罗延年听得窗外的嘈杂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岑旭将电台隐蔽收好,手中拿了两个苹果过来,便也听到了窗外的嘈杂声。
他将苹果递给罗延年,示意罗延年躲在窗外的视线之外,他走到窗台边,拉开一小半窗帘,推开窗户,打了个哈欠,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朝着楼下喊道,“闹什么闹……哎幼,常巡长,这是做什么呢?”
看到中央巡捕房二巡副巡长常晓宇带着一队巡捕在下面鹅卵石小路上,有两个人被巡捕摁住殴打,旁边还有一个被掀翻在地的黄包车。
岑旭心中怒意涌上来,这帮巡捕,惯会欺负人力车夫。
不过,他面色上不动声色的和常晓宇打着招呼。
“岑经理,打扰你午休了?”常晓宇朝着二楼窗口挥了挥手,他指了指被手下们绑缚了双手的两人,“丹妮尔女士检举说有形迹可疑分子,这不,抓住了这俩瘪三。”
常晓宇面带得意之色,朗声说道,“缉拿归桉!”
“我不是什么形迹可疑的瘪三。”野原争辩说道。
“嘿哟,还敢狡辩。”张寒上去直接一皮鞋踩在了野原的脸上,野原发出呜呜咽咽的嚎叫。
“既然抓到人了,弄走就是了。”岑旭打了个哈欠,有些无奈说道,“扰人清梦。”
“这就带走。”常晓宇微笑说道,抬手道了歉。
“常巡长辛苦啦,改日我做东,犒劳弟兄们。”岑旭爽朗一笑,说道。
“那我可当真了。”常晓宇说道。
“当真。”岑旭哈哈一笑,双手抱拳,随之关上了窗户,又重新拉上了窗帘。
……
“什么情况?”罗延年关切问道。
“中央巡捕房二巡副巡长常晓宇带了巡捕抓人。”岑旭说道,“常晓宇说是抓了两个形迹可疑分子,还说那位丹妮尔女士检举的。”
看到岑旭皱眉,罗延年立刻问道,“可是有问题?”
“这两人,一个应该是黄包车夫,另外一个应该是乘客,搞不好是巡捕房欺压市民。”岑旭说道。
罗延年走到窗台边,微微撩起了窗帘的一角往外看,然后他很快拉好窗帘,摇摇头说道,“这两人应该不是什么正经车夫和乘客。”
“怎么?”岑旭惊讶问道,他知道自己并不擅长这些,而罗延年同志则是老地下党,有着丰富的潜伏经验。
“哪有黄包车夫将车子拉到这种小路的?”罗延年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岑旭略一思索,点点头,这些鹅卵石小路,在某种意义上已经算是各房舍的‘势力范围’,马思南路非富即贵,人力车夫基本上不会进入这样的小路,以免冲撞了惹不起的‘贵人’。
要知道,有些有权有势的人,欺负穷人那是朝死里欺负,甚至已经可以用凌辱穷人为乐来形容了,此前便有一个妇人带着孩子从一处洋房的后花园边上走过,法国男主人坚持认为女人和孩子偷了他家放在花园的宝石,逼迫妇人脱衣服自证清白,女人自然不愿意,法国人便让女人自己打自己一百个嘴巴子以证清白。
女人一边哭,一边打自己嘴巴子,孩子吓得尿,又被这个法国人要求赔偿十元钱的地面清洁费。
这件事闹到最后,那位恶贯满盈的小程总来到,上去就给了妇人一个大嘴巴子,说那妇人骚扰遵纪守法的法国公民,让手下将妇人和孩子都抓走了,他自己则留下来和那法国人吃酒谈笑。
想及这件事,岑旭脸色阴沉,他对那位‘小程总’也是恨得牙痒痒,此人欺压同胞,鱼肉市民,吃拿卡要,打砸杀掠,更是亲近日寇,手中满是同志们的鲜血,着实该杀。
……
“这两人确实是可疑,会不会是?”岑旭问罗延年。
“你这边一直都很安全,也只和我单线联系,暴露的可能性很小。”罗延年思忖说道,他摩挲着下巴,“这两人更像是为闯空门踩点的,只是……”
“只是什么?”岑旭问道。
“只是,闯空门的那帮人什么时候出了这种傻蠢?”罗延年有些不解,竟然将黄包车拉到了富豪区的这种内部小路,这不是傻是什么?
……
几名巡捕将两个绑缚了双手的可疑分子,先行押回薛华立路的中央巡捕房。
“这是什么?”张寒将倒地的黄包车翻过来,就看到了那奇奇怪怪的仪器。
“怎么了?”常晓宇走过来,问道。
顺着张寒手指指向,他看到地上的东西,眼眸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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