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鸭落!”三本次郎骂道,他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宫崎健太郎。
“哈依!”程千帆两腿一并,低头,“属下愚钝,还请课长指点解惑。”
“何兴建虽然是在西村班的运作下投靠帝国的,但是,这并不说明此人以后一定和西村班一条心了。”三本次郎沉声说道,“西村尾藏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家伙,他和何兴建之间必然不会太愉快。”
“原来如此。”程千帆露出恍然且敬佩之色,然后所有的情绪再化作惭愧之色,“属下目光短浅,看问题不够深入,令课长您失望了。”
“记住了,我们的目标不是急于将何兴建从西村班那边‘夺’回来,而是同何兴建建立良好的第一印象,为以后拉拢此人打好基础。”三本次郎说道。
“课长高见!”程千帆心悦诚服说道。
“你以程千帆的身份同何兴建接触,更容易赢得何兴建的友谊。”三本次郎说道。
“哈依。”程千帆点点头,“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着,他露出犹豫之色。
……
“有事?”三本次郎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问道。
“是。”程千帆表情严肃,恭恭敬敬说道,“课长令我秘密抓捕那名疑似忠义救国军军官男子,属下令巡捕房的手下秘密抓捕此人,不过却是扑了空。”
“人跑了?”三本次郎皱眉,冷冷问道。
“根据巡捕房的调查,这个人潜回上海后,并未久留,应该已经偷偷离开了。”程千帆说道,“吕虎汇报说,这个名叫甄宝林的男子,极可能是秘密回上海取藏匿的钱财以作逃跑之用。”
“你的分析呢?”三本次郎问道。
“本来属下还在疑惑甄宝林潜回上海的原因,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确认了何兴建所部投靠帝国,那么,这一切便有了合理的解释了。”程千帆说道。
三本次郎喝了一口茶水,示意宫崎健太郎继续说。
“何兴建率部投靠帝国,作为忠义救国军军官的甄宝林对此应该是有所察觉了,此人不愿意跟随何兴建弃暗投明,又不敢继续和蝗军作对,索性便回了上海取了钱财远走高飞。”程千帆思忖说道。
“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三本次郎点点头。
从甄宝林这个忠义救国军军官的立场来说,在面对长官要投奔蝗军的形势下,心灰意冷,最终选择远走高飞以逃避这一切,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而宫崎健太郎汇报的关于甄宝林的这些动静,也基本上符合这种猜测。
“只可惜没有能够抓住甄宝林。”程千帆遗憾的摇摇头。
“一个已经被帝国吓破胆的逃兵懦夫,逃了就逃了吧。”三本次郎没有太在意。
宫崎健太郎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没有问题的,如果真要追究责任的话,负责抓捕甄宝林的吕虎的责任更大,不过,正如三本次郎刚才所说,一名逃跑的军官,跑了就跑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课长包容体恤。”程千帆露出感激之色。
他当时向盛叔玉提出来,要盛叔玉安排一个‘可疑分子’露面,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安排吕虎去抓一个注定抓不到的人。
三本次郎不会因为一名忠义救国军的逃跑军官对爱将宫崎健太郎大发雷霆的,即便是有些许不满,这份不满也至多是在吕虎这个汉奸的身上,毕竟宫崎健太郎才是各种意义上的真正自己人。
……
“说一说你对于汪康年这个人的印象和看法。”三本次郎突然开口问道。
程千帆便露出惊讶不解,且有几分犹犹豫豫的表情看向三本次郎。
“混蛋,你这是什么表情?”三本次郎不满,皱眉骂道。
“课长,属下和汪康年不和。”程千帆苦笑说道,“不,确切的说,属下同汪康年有仇,您确定要询问我对于汪康年的看法?”
“我当然知道你们两个有过节。”三本次郎深深地看了宫崎健太郎一眼,“不过,你是一个聪明且敏锐的家伙,我相信,当你作为汪康年的仇人,反而能够抛开以往的过节,比较客观的去看待一个人的时候,往往能够看得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属下谢谢课长的夸赞。”程千帆苦笑不已,“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三本次郎冷哼一声。
“可是属下担心自己无法做到客观评价汪康年啊。”程千帆满脸无奈之色,“若不是课长您三令五申,属下早就恨不得杀了这个支那人了。”
“巴格鸭落!”三本次郎气坏了,一拍桌子,“我说了,要客观的评价!”
“哈依。”程千帆被三本次郎阴鸷的眼眸看得吓了一跳,赶紧毕恭毕敬的站好。
“说说吧。”三本次郎坐回到座椅上,收回阴冷的视线。
……
“属下就先说说自己对于汪康年的了解。”程千帆边思索边说道,“这个人是颇有能力的,属下奉影左君的命令假扮程千帆,因为工作的关系,和党务调查处那边有过接触。”
“这是一个做事情非常谨慎,且有着坚韧的忍耐力和毅力的家伙。”程千帆继续说道,“据说,汪康年经常以效忠国府,效忠他的校长为己任,更是表现出对于红党的极度仇视。”
“此外,落到汪康年手里的红党,基本上绝无幸免。”程千帆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和残忍交织的古怪笑容,“这些支那人自相残杀的手段和残忍程度,比之蝗军不遑多让。”
“但凡有红党被抓,汪康年都会亲自审讯,绝不假于人手,巡捕房也曾经抓捕过党务调查处的人,从这些人的口中也确认了这一点。”
随着宫崎健太郎的‘侃侃而谈’,三本次郎的眼眸中的阴郁之色愈发浓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