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之见,胥吏也得规定任期,甚至异地而用。”
“张次辅所言甚是1一旁的阎崇信则难得发言道:
“胥吏卑贱,则多为徭役故,都是一些道德败坏之辈,不同四书五经,不识圣人大义,所以见利忘义,卑劣无耻……”
尽情的将胥吏们贬斥一番,阎崇信说出了文官们的普遍感受,然后话音一转:
“故,朝廷征用,可多用落第读书人,以安士子之心。”
之前瞧不起胥吏,实在是其无品无阶,但湖广改制,增加编制,县衙六房书吏直接入品,为从九品。
如此一来,其虽然也算是胥吏,但却已经入流,拥有官身,这对于那些落第的士子来说,可谓是极具诱惑力。
所以阎崇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把六房主事的书吏让读书人充任。安抚他们受伤的心。
这也算是贯彻科举的目的——让精英入朝廷。
“不妥吧1
这时,赵舒摇摇头。
他是陪着孙传庭從地方走出来的,對於地方上的事务了解颇深,此时蹙眉道:
“那些知县、知府,虽然熟读经书,但却应付不来那些胥吏,不得不聘请师爷。”
“而一旦以读书人充任六房书吏,不只是断绝了普通胥吏的晋升途径,更是把他们架起来烤。”
“到时候也只能是任由胥吏摆布,治标不治本。”
皇帝听着,也深以为然。
架空上官是胥吏们刻在基因的东西,轻易改变不得。
那些坐堂官们好歹还有观政一年半载,也避免不来架空,而那些底层读书人直接上任,恐怕真的就成了活靶子。
想到这里,朱谊汐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公考,眯着眼睛道:
“如此局面,还是得重新构架一番。”
说着,皇帝朗声道:“读书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才能当上官,成爲人上人,为何那些胥吏能免俗?”
说罢,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中,皇帝直言道:“科举谓之为官考,而对于吏考,我可以唤名为省考。”
“省考?”赵舒几人眉头一皱,听到考试这个词,他们心头一颤。
“没错。”皇帝精神振奋道:“以往那些胥吏,都是由地方官私署提拔,难免不了勾结用事。”
“今之,我意让通过省考,筛选算省之吏员,从而避免徇私之举。”
说到这里,皇帝滔滔不绝地述说起来。
首先,统计一省书吏的缺额,然后面对全省招录。
其次,在考试上,由地方上的四驾马车,即巡抚、布政使、按察使、学政,一起监考,出题。
而出题的范围,不在于四书五经,而地方实务,如算数、风土人情等。
报名门槛极低,只要识字三千,笔迹工整,身世清白即可。
将这些人聚集起来,通过考试,选出书吏,再陆陆续续分配去往各衙门。
毕竟无论是三使司衙门,还是府衙、县衙,对于书吏都很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