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想来持之以恒,其必然是会被接受的。”
朱谊汐并没有顺着其话头继续聊下去。
耶稣会如果想让他这个皇帝以圣旨让其开国,简直是做梦。
把他当枪使,这损害的可是皇帝的威望。
作为皇帝,对于附属国,就不应该过于干涉内政。
明朝三百年间,朝鲜经过了多次政变,骨肉相残,对于宗法制遵从不多,但最后还是捏着鼻子认了。
无它,大明站在胜利者这边就行了,吃力不讨好的事不需要去做。
觐见了约莫两刻钟,二人才离去。
离开了皇宫,两人坐上了马车。
“想来用不了几天,陛下又会迁移到玉泉山避暑了!”
卫匡国回首望了一眼紫禁城,双目之中满是留恋。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了。
“是啊!”南怀仁叹道:“如同候鸟那样,让大明拥有了两个权力中心。”
卫匡国整理好心情,旋即认真道:
“在我之后,你将任大主教,而副主教则是一名汉人,你要切记对于权力莫要太在乎,抓的越紧反而越容易失去。”
“如今教区有三百余教士,汉人的比例达到了七成。”
“你与其做对,没有好下场,反而会逼迫汉人站在其一边,于伱不利。”
南怀仁点头应下,认真道:“在我看来,在整个东方,只要巴结好大明皇帝,权力什么的根本就不需要抢夺,自然而然就会到手中。”
“所以争权是下下策!”
“哈哈哈,你明白就好,在大明这十几年没有白待。”卫匡国笑的很开心。
继任者是个有智慧的,对于教会来说很有利。
南怀仁其实心中却颇有几分不平静。
他嘴唇微张,想说又说不出来。
卫匡国看出来他的疑惑,直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阁下!”南怀仁低声道:“我很不解,皇帝对于教区的影响与日俱增,即使我担任这个大主教,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可以改变……”
“长此以往,教区怕是会独立于教会。”
“这是必然的结果。”卫匡国微笑着,斩钉截铁地说道:
“利玛窦规矩的出炉,本就是个过渡,但大明确实不一样,这过渡的东西,必然会成为掣肘,以至于变样。”
“但这又与我们有何关系?”
“在满是异教徒的地方传教,传播主的光辉,已然是不易了,要求太多反而适得其反,如今这样也不错!”
看着南怀仁满脸不可置信,卫匡国靠近他,两人的胡子都快纠缠一起了,他嘴唇动了动:
“耶稣会在东方的影响力不变即可……”
南怀仁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
随后几日,天气愈发的热了起来,朱谊汐这才收到了草原状况。
漠北、绥远、北海,三方合力,出动兵马近十万次,终于将叛匪一股脑的清理干净,俘虏数万人。
可以说,札萨克图汗部已经是熟透的果子,随时可以采摘了。
内阁上下对此早有定计,自然是安排设立梁国,以为屏障。
由于北海、漠北今朝人力物力用的太多,户部不得不拨出百万块,为梁国建立都城。
同时,为了奖赏功臣,还得支出数十万块。
令人生气的是,札萨克图汗部被满清掳掠一空,战利品等若于无,这一场战事下来,纯亏本了。
如果算上人力物力的话,保守估计亏了两百来万。
内阁上下知其细节的,无不为之震惊。
同时又为平叛成本的巨大而感觉恐惧。
好家伙,漠南漠北如此广阔的地界,如果隔三差五的来一场叛乱的话,朝廷丰盈的仓库,怕是不久就会亏损了。
这场景想想都觉得恐怖。
因此,武将且不提,文臣们倒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能再扩大版图了。
就算是日后开疆,也得设立藩国,一次性投入即可,免得后期拖累。
岂止是他们,朱谊汐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
白灾,平叛,这将之前平定北海时留下的钱粮物资消耗一空。
如此再来一趟的话,那么就得对北海进行搜刮,同时从内地千里迢迢运粮过去。
好家伙,平叛成本是内陆的三五倍,即使朝廷再有钱也架不住。
“恐怕,这也是历朝历代打下来的疆土,却无法长久盘据的原因。”
朱谊汐这时候才真切地发定主意,拒绝地图开疆的爽歪歪了。
此时,在北京渡过蜜月的广平公主,以及缅甸世子也终于提出来了归途。
让其松了一口的是,皇帝很大方的同意了,并且送上了大量的书籍。
在知道缅甸同样信仰佛教后,皇帝甚至广征汉传佛教僧侣三百人,让其一同返程,进行伟大的传教事业。
感受到了皇帝的真诚和后爱,孙征灏一时间对于归去反而不怎么热心了。
毕竟新京再好,在大明来说也不过是县城的繁华,北京城才是整个世界一等一的大城,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孙征灏到底是有毅力的,同时也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他毅然决然地踏上归途:
北京城再繁华再好,也不是他的。
而新京城,才是他的根本。
当然催促他行进的,还有孙可望那越来越差的身体。
在镇压缅甸劳心劳力多年,孙可望可是日渐消瘦。
如果回去不及时的话,王位可能就起波澜了。
来时不过数百人,归程时却有数千人众。
孙征灏看着渤海水师那强大的水师,一时间有些迷了:“我缅甸何时能有如此雄壮的水师?”
“回程中,可有船匠?”
他忍不住扭头问道。
“回禀世子,应当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