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葡萄酒在庄里也只酿了许多,但上等的却只有数十坛罢了。
“怎么,舍不得?”
“老爷,这酒基本被送遍了,家里剩下的也不多了,况且小阎阁老家不是已经送过了吗?”
管家不解道:“家里只有十坛了。”
“让你送就送,哪有那么多话?”
朱谋呵斥一声,后者不得不屈从。
阎应元收到酒时,颇有几分诧异,随即就是一怔。
朱谋何故再亲近拉拢他,莫不是猜忌了?
“是了,朱谋外宽内忌,今日某与等公言笑,必然是传到了他的耳中。”
阎应元摇摇头:“罢了,罢了。”
如果真的让北海总督如实,那么其阁老的地位将瞬间稳固,对于朱谋的依赖就渐少。
况且,西南战事未结束前,朱谋一定不会与其翻脸。
“三五个月功夫,某要求还坐不稳,树不其威望,这阁老不放也罢。”
“且,西南也不一定能成呢!”
……
湖西城。
自退入贝加尔湖西后,满清兵马加家眷十来万人,勉强算是安顿起来。
但存粮衣用自然不及奉京府,困难颇多。
在这种情况下,顺治不断地打探消息,想要等明军脆弱时,再拿回奉京。
谁知,明将陈东将自己的帅帐驻扎在奉京城,征召奉京百姓修缮宫殿,城墙,并且安抚其人耕地。
由于诸军对于北海道土地渴望不多,为了更好的镇守奉京,陈东一次性拿出满清贵族们三分之一的庄园土地,或者草场,分给那些辛苦劳作的底层人。
包括八旗包衣,蒙古牧民。
除此以外,他更是废黜了所有包衣的奴隶身份,编户齐民。
要知道,满清是半奴隶制社会。
八旗贵族,包括满,蒙,汉三类,拥有贵族奴隶主的身份毕竟是少数,许多人基本是包衣。
如果在他们入关的时候,有庞大的汉民剥削,包衣自然是人上人,待遇从优。
但龟缩在奉京府这样的贫瘠的土地,包衣的身份自然极差,虽然比那些蒙古草原上的奴隶们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拥有自己的土地财富,人身自由,并且可以参加科举,军队,还不用忍受那些八旗贵族对自己妻女的欺凌,这是何等的快活?
几乎是转瞬之间,奉京府就安定下来。
在这种情况,满清的威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降低。
清军即使入湖东,也找不到几个带路的人了,还要担心被察觉,被人泄露领赏。
满清上下极度恼火,再加上物资的缺乏,不得不对许多城镇进行掳掠抢夺。
包括人口,粮食,以及一切可吃用的东西。
但这反而逼迫奉京百姓屈从大明,厌弃其人。
内阁。
“陛下。”宁完我沉声道:“湖东奉京府百姓短视无奈,民心思变,再加上陈东驻扎数万大军,就食本土,已然不可取也。”
“为之奈何?”顺治眼底泛着血丝。
这些时日以来,虽然他不断的调和矛盾,但战败后的皇帝威望不足,如今已然是精疲力竭。
一旁的索尼,硕屯,邓长春,勒克德浑,博洛、满达海,瓦克达等满汉大臣们,一齐聆听。
就连汤若望,也获得了一席之地。
昔日的内阁似乎已经名存实亡,恢复到了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模式。
皇权暗弱,为了拉拢八旗贵族,只能如此。
若是论打仗,治国,宁完我未必是一流的,但其从努尔哈赤至皇太极,再到如今的顺治朝,其眼光是仅次于范文程的。
宁完我沉声道:“为今只有两条路,咱们直接偷袭漠北。”
“你是说其漠北总督府,土谢图汗部?”
勒克德浑忍不住道:“怕是不行,明人建立坚城,肯定驻有大军,咱们偷袭不成,反倒会被两面夹击。”
“非也。”宁完我摇头:“是喀尔喀三部之一的札萨克图汉部。”
“我听说明人贿赂其汗,要求共同出兵,但其转头就要求罗刹,以及我国,左右逢源,倒是此次不动如山。”
“其部偏居一隅,若不是有明军在,咱们早就吞并它。”
“如今正是养肥的羊,扒皮抽筋,填补短缺。”
“甚好。”顺治忍不住拍手道:“札萨克图汗部有部民数万帐,咱们正好吞食掉,足以安稳下来。”
“是啊,咱们打不过明军,还打不过这群鞑子不成?”
一时间,士气大涨。
札萨克图汗部所居之地也是水草丰美之地,不然的话养不活那么多的部民,是个好修养的地方。
片刻后,还是顺治冷静下来:“宁先生,您继续说,第二条路是哪里。”
“陛下,札萨克图汗部虽然肥美,道却不是久留之地,其实为困龙之地。”
宁完我叹道:“其西边是安西省,东北是明之漠北,西北是罗刹人,可谓是牢炉,困地。”
“老臣之间,席卷札萨克图汗部之后,我军必须西向,继续向西。”
“继续走,去往哪里?”索尼忍不住问道。
“只要远离明人就成。”宁完我低声道:“绍武老儿绝不会放过咱们的,距离太近,其一定会再次出兵,我大清实在无法经历又一次大败。”
顺治闭目养神,并没有插话。
但这群人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显然是意见不同。
不过他们倒是达成了一致意见:札萨克图汗部是个困地。
所以,这时候道路又变成了两样。
要么往北,要么往西。
但这辽阔的寒域,只有贝加尔湖附近才能种植粮食,其余的地方尽是荒原。
所以出路只有一条,只能西向,一路寻找地方安顿。
就在顺治准备一锤定音时,忽然传来消息:
数千罗刹大军前来,似乎心怀不轨。
一瞬间,这群八旗贵族们大为震怒。
“区区罗刹鬼,竟然真的敢来趁火打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