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立在高台上,于成龙抬起千里境,目光之中,一座小小的石堡屹立不倒。
这是一处山腰,周边都是山林河涧,只有一条弯曲的小道通往其堡垒,围绕着石堡,才出现一些稻田。
只是可惜,随着战争的降临,稻田已经被踏平,成为了军营所在。
若非不得已,于成龙并不想要踏平稻田,但要征服这座石堡,则必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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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明白了缘由。
瑶民们说是汉人夺矿,欺人太甚。
而官吏却说瑶民肆意劫掠,屠害百姓,无法无天。
「此事必有蹊跷。」
于成龙凝眉不语,踱步思考。
很显然,表面上这是一场叛乱,实际上却是利益之争。
可能是土地,但更大的可能是金矿。
而在广西,可从来没有上报过金矿。
大有文章阿!
不过,作为传统的官僚,对于叛乱是最为厌恶的,即使是***,何况还是瑶民。
一切都得压服瑶民,使其妥协。
火炮的威力,让瑶民赖以生存的山堡不堪一击,在连破三座石堡后,瑶民土司不得不屈服,签下了城下之盟。
土司被废除,土司依旧为世袭土官,但不治民,保留其身价财产。
永定土司被改为永定县,编户一千三百二十一户,另外还有数百户俘虏的叛民安置问题。
到了最后,于成龙才弄清楚了缘由。
一群商人们在山林之中发掘了金矿,然后土司直接没收,遭受了商人的反对,然后就公然挑衅,引发了一场所谓的叛乱。
而就是为了这不属于朝廷的金矿,他这个两广总督耗费三十来万平定叛乱。
这个鸟金矿,起码得开采十来年才回本。
总督捞了功劳,官员捞了政绩,商人捞了金矿,表面上来看都获得了大利,但最无辜的莫过于普通百姓了。
「民,苦也。」
于成龙感叹了一句,他只能上报朝廷,对新编的永定县进行免税三年的照顾了。
就在他忙碌时,秦国的官员,则匆匆赶来梧州,求取数百户瑶民。
显然,广西临近秦国,叛乱的消息传得很快,秦国早已经预备多时,就是为了人口。
广西弃之如履的瑶民,对于秦国来说,不亚于一颗补丸。
异国他乡,这群桀骜的瑶人将会是秦王的得力助手,一如当年留秦的京营将士。
于成龙自无不可。
而秦国河内,对瑶民的盼望热情,随着大明公报的抵达而被浇灭。
奔赴北京的数十进士,竟然无一中榜。
秦国上下一片哀嚎。
要知道,藩属国可是争夺穷省的份额,难道秦国还比不过绥远、察哈尔吗?
秦王止不住地感慨:「看来我秦国文风不振。」
……
四五月对于草原来说,青草初绿,牛羊迈入了繁衍的季节,牧民们忙得不可开交。
但如果在去年遭受了白灾,牲畜死伤众多,为了恢复元气,草原上的各大部落就开始不断地征讨,从而开始大鱼吃小鱼模式。
不过对于漠北总督府,原先的土谢图汗部来说,最近的这些年,可谓是最长的太平时光了。
「阿爸,我去城里了。」
挤完羊奶,阿都沁又喂食了些草料,他才带着两捆东西,骑上马儿。
「去吧!」
对于十五六岁的少年,其父母都很满心,这在草原上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牧民了,属于成年人。
马背略沉,胯下的马儿忍不住打了个响鼻,刨了刨地面表示不满。
对此,阿都沁只能不断地安抚,才算是平息了其怒气。
旋即一人一马,就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上,头顶着白云,晃悠悠的朝着库伦城而去。
作为银建的城池库伦是方圆千里唯一的城池,是重要的贸易中心。
马背上,牛筋,牛皮、牛角等,可谓是齐全的很,重达数十斤。
等他来到库伦时,整个城池车水马龙,大量的牧民们赶着货物,在城中换成了粮食,盐巴,或者布料。
阿都沁不厌其烦地寻找着商家,将马背上的一捆卖了出去。
各种牛筋牛角等,在草原上并不稀奇,但对于商人们来说,这是足够廉价的商品。
漠北总督曾英看着不断出入的牧民,忍不住道:
「以往在边疆地区,春夏之时往往是青黄不接,牧民们只能南下犯边,从而掠夺足够多的粮食。」
「如今随着库伦城的稳固,牧民们有了贸易点,可以随时交换粮食,极大地增强了牧民们的抵抗能力。」
一旁,漠北布政使哼了一声,没有否决曾英的话语。
这段话其实是非常正确的。
城池虽然在草原上成本极高,但却拥有着定居优势:贸易中心的固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