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过六子三女,近几年更是凋零,无有子嗣诞下。負
“贵国想要签订和议,不知有什么条件?”
这时候,担任内阁首辅的杨长知,则脸色平静地问道。
“我国愿意奉上一万石粮食,五千两白银,一千两黄金,永结同好——”
一旁的通译连忙翻道。
“不够。”杨长知随口道:“贵国每年要再纳贡三千石大米。”
之前的条件都是已经谈好的,后面的朝贡,则是另加的。
实际上,对于暹罗来说,一年三季稻,粮食根本就不是困难,最大的困难在于白银和黄金。負
南亚地区,贵金属都很缺。
听到只要粮食,使臣思虑片刻后就应了下来。
能够结束持续多年的战争,军费得以平息,这点粮食又算的什么?
不过,这位使臣倒是带来了另一则消息,让整个滇国为之一震:
“明国拿下安南,虽然是他们的旧土,但明日就可能拿下高棉,暹罗,贵我两国要互帮互助啊……”
明人拿下了安南,建立了所谓的秦国。
这也就意味着,明人距离滇国又近了些许。負
要知道,云南与滇国虽然近,但热带雨林就足以耗死任何精锐。
而如果安南真的被拿下,距离滇国就只差了暹罗和高棉而已。
当然,海上也可以过来,但在他们的意识中,陆地进攻才是王道。
海上怎么运兵?能运多少?
后勤补给不给力,就是无根之萍。
孙可望闭上眼睛,掩饰瞳孔的震惊,若是仔细看,唯有略显颤抖的眼皮才展露出其心情。
两班文武大臣们则纷纷变色。負
杨长知则道:“就这么定了,两国互为犄角,互帮互助,我王为兄,汝王为弟——”
使臣大喜,满意而归。
“陛下——”杨长知待其走后,才拱手说着,以示安抚:
“明国早就对安南觊觎颇深,如今收复,也是应有的道理,毕竟也有两三年了。”
“我知道。”孙可望缓缓地睁开眼,脸上的褶皱却没舒展开,眼眸中满是深邃:“两年多才收复安南,这是绍武吝啬的缘故。”
“只是,朕不知道,绍武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杨长知沉默不语。負
他们两人没说话,剩余的一些文臣武将自然也不敢妄言。
“陛下,如今滇国十数万兵马,明人相距数千里,即使要灭了咱们滇国,也得崩掉其几颗牙来。”
“明人没那么傻。”
“你说的对。”孙可望露出一丝笑容,立马就驱逐了殿中的阴霾,骤然就晴朗了许多。
“首辅有心了。”
不一会儿,文臣武将们走尽,只余下君臣二人。
“首辅,我孙家的江山,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的稳固?”負
孙可望没了刚才的镇定,反而迫不及待问道,眉目中满是急切。
“陛下,待滇国的读书人超过十万时,那就安稳如山了。”
杨长知认真道。
孙可望闻言,有些牙疼。
滇国如今的人口,也就是控制在滇国朝廷的百姓,约莫四百来万。
十万读书人,十分之一的男人都是读书人,这没有百年的时间是贯彻不了的。
他哪来的那么多时间?負
“不行。”孙可望摇头,盯着他的首辅:“我等不及了。”
“明人也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
说着,他站起身来。
昔日魁梧的身躯,渐渐佝偻,那股将军肚也消散泰半,只是一个略显胖的老头罢了。
年岁,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敌人。
甲子,能有多少人能活到这个岁数?
五十三岁的孙可望,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負
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彻底安定滇国,让自己的子孙后代永久的统治滇国,繁衍生息,世代不绝。
“我意,效仿绍武,将子孙给分封出去,成立藩国。”
“陛下,那,明之靖难不远啊!”杨长知慌忙道。
“我知道。”
孙可望点头,抬目看向远方:“滇国还有近一半的土地是由土司管理,朝廷将来的敌人就是土司,而非藩国。”
“将藩王替代土司,岂不更好?”
“可是——”負
“况且,靖难之役再怎么变,也不过是明太祖的后裔血脉罢了。”
听到这,杨长之只能叹服。
他有什么办法能够制止为后代子孙计较的君主?
就在他有些伤心落寞之时,这位年迈的滇王则继续道:
“派遣使臣去北京吧!”
“称臣虽然屈辱了些,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件事一定要去做的,越早越好。”
孙可望露出一丝难言的笑容:“即日起,陛下、圣谕这些词汇也都改了吧,得符合规制才行……”負
杨长知愕然,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
而在北京,依旧避暑的皇帝,终于等来了安南的消息。
一时间,他老怀开慰。
“交州,河内。”
皇帝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秦王总算是成熟了,越来越有一国之主的手段和气派。”
秦国的根本在于大明,故而只能紧紧靠近大明,才能在安南扎根。負
同时,彻底扭转安南的语言、文字、史书、制度,必然是个长期的过程,其中不能有折扣。
而藩国这点就能比流官强。
“着令,户部拨出五十万与秦国,为秦国贺。”
言罢,皇帝又道:“快,给朕沐浴更衣,朕要去告祭太庙,得让祖宗们知道这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