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冲突,最后仍旧以皇后妥协谢幕。
虽然坤宁宫保密的厉害,但后宫中,依旧流传开来。
毕竟那么大的宫殿,封闭了一个时辰,皇帝又气冲冲的离开,皇后心情郁结,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
不过,这件事对于太子来说,却是清楚明白。
作为皇后的亲子,他在坤宁中畅通无阻,拉拢信人再迅速不过,若是一些隐秘的事他倒难知,但帝后冲突,他却清楚。
“坤宁宫当时紧闭大门,只能模湖的穿出几句军队,太子的模样,因为涉及到您,所以就迅速送消息过来了……”
身旁,亲近的宦官一边给太子倒茶,一边轻声解释着。
“军队?”太子眉头一蹙,他感觉自己手中的茶都不香了。
对于储君来说,军队太敏感了。
即使在大明,皇帝对太子一如既往的放心,忌惮之事很少,但这不过是太子守规矩罢了。
换句话来说,整个东宫的官吏,基本上都是朝廷官员代任,左詹事等职,人家首先想的是忠君。
且在儒家社会,忠君为上,孝道为先,像唐、元那样,太子动不动就兵变,甚至夺权,在明朝是不可想象的。
朱存渠从来没想过要军队,顶多是在宫廷中安插眼线,另外再派遣一些手下去宫外经营生意罢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有人诬陷我——”
朱存渠心里立马蹦出一个想法。
大明三百年,只有病逝的太子,从来没有废黜的太子,但这是新朝。
虽然打着大明的旗帜,但内里却换了七七八八。
东汉和西汉的差别,只要是读史的人都知道。
看着太子脸色煞白,神情恍忽的模样,一旁的宦官也是为之一惊,忍不住道:“殿下,您是皇后亲子,可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没错,我要去坤宁宫。”
太子缓过劲来,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也想清楚了,如果真的涉及到东宫的位置,皇后应该会派人来通知的。
如今还没有消息,怕只是小事。
很快,忽然就有人道:“殿下,从坤宁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召您过去——”
闻言,太子浑身一震,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一旁刚刚言语的宦官。
后者也是震惊不已,脸色急剧煞白,毫无血色。
“走——”太子收拾了衣袍,披了上一件裘衣,就缓步而行。
足足用了一刻钟,在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坤宁宫。
只见,皇后孙雪娘眼眶微红,发簪有些摇晃,毫无仪态可言。
“母后——”
太子脸色凝重地行了一礼。
“孩子,快过来——”
孙雪娘拉着太子的手,珍爱莫名:“你才十七岁,腊月成婚,你父皇是真狠心啊……”
“儿子,儿子——”朱存渠嘴唇张了张,一种难以言表的口渴,贯穿他的全身。
感觉一切话语都堵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难道,我真的要被废?
为什么?
我从来没有干涉过军队。
难道结交几个勋贵,也是错?
一时间,原本预备好的心态,此刻全部大乱。
皇后见到儿子脸色煞白,一副将要倾倒的模样,立马心疼不已:“你要是不想去军队,你娘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把磨下去。”
“儿呀,你别吓我啊!”
“什么,从军?”
朱存渠浑身一震,这两句话犹如炸,把皇后吓了一跳。
“是啊,从军。”孙雪娘啰嗦道:“你父皇总想让你去军队,哪里苦的很,哪里是太子能待的地方。”
“况且,大明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去过军队的太子。”
“要我说,还不如效彷宣宗皇帝,给你弄个幼军如何?那也是算从军不是?”
听到这,朱存渠哪里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瞎想出来的。
不由得他心中苦笑连连。
不过母后也是一惊一乍的,只是去军队而已,至于这般,弄得他心绪大乱。
收拾好心情,他整个人都恢复了光彩,脆声道:“母后,从军而已,儿子那么多年的书都读过来了,还怕什么吃苦?”
听到这话,皇后也有些松动。
对于教育的重视,当今皇帝是数一数二的。
皇子从五岁开始启蒙,七岁正式上学,取大名,然后就开始了每天四个时辰的苦读生涯。
光是坐着读书也就罢了,平日里还有骑马射箭,火枪,游泳等项目,可谓是让这群小家伙们苦不堪言。
而且,每十天只有一假,从早到晚,辛苦异常。
尤其是在夏天,一群皇子们被晒得黢黑,让整个后宫都心疼不已。
“如此看来,你们读书的苦,倒是不亚于从军。”
皇后微微摇头,转眼间就恢复了雍容华贵:“只是,皇帝让你隐姓埋名,从普通的队正做起,可有想法?”
“孩儿听命就是。”太子露出了一丝笑容:“正好可以结交一些好友,多一些军中的学问,以免日后父皇考究起来,一问三不知。”
】
“你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我便放心了。”
皇后轻声说着,然后又聊起了东宫事:
“腊月就要成婚了,这两个月,你稍微禁些心思,将所有的气力,都用在太子妃上。”
“我跟你说,东宫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太子妃,而你最要紧的则是生下嫡子。”
“秦王妃已经诞下了世子,齐王妃今夏娶的,前两天就已经听到信,怀上了。”
“你作为太子,可不能落后。”
朱存渠自然满口应下。
其实作为太子,怎么可能在娶妃就当个和尚呢?
他纳的妾室,皇后给他张罗的就有三五个,无一不是姿色貌美的,但却都没有怀孕。
这是皇后亲自吩咐的。
但凡太子妃没有诞下皇孙,就不准有庶孙诞下。
很显然,这是为将来的宫廷安稳作打算,这是未雨绸缪之策。
太子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