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桥来,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三个人来到庄上,见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三个人来到桥边,与庄客施礼罢,林冲说道:“相烦大哥报与大官人知道,京师有个犯人迭配牢城姓林的求见。”
庄客齐道:“你没福,若是大官人在家时,有酒食钱财与你。今早出猎去了。”
林冲道:“不知几时回来?”
庄客道:“说不定,敢怕投东庄去歇也不见得。许你不得。”
林冲道:“如此是我没福,不得相遇。我们去罢。”
贾瑞却道:“天色已晚,即便见不到柴大官人,可否打发两间房容我们留宿一宿?”
说罢掏出一块碎银。
一个庄客接了银子道:“这位小哥何必这么客气,我家里倒是有两间空房,你们若不嫌局促,倒可将就一宿。”
贾瑞道:“如此最好。”
庄客便引着众人往庄边走。才行了一会儿,却见一队人马赶了回来。
那簇人马飞奔庄上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骑一匹雪白卷毛马。马上那人生得龙眉凤目,皓齿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三十四五年纪。
庄客一见是柴进回来了只在心里暗叫晦气,这到手的银子只怕要飞了。
那庄客道:“这位就是柴大官人了1
柴进勒住了马问道:“这位戴枷的是什么人?”
林冲便说道:“小人是东京禁军教头姓林名冲,为因恶了高太尉,寻事发下开封府问罪,断遣刺配此沧州。因听说柴大官人最是爱结交朋友,故而来冒昧拜访。”
柴进听了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林教头,柴进有失迎迓!
小可久闻教头大名,不期今日来踏贱地,足称平生渴仰之愿。这位是?”
林冲忙说道:“这位姓贾名瑞字天祥,是林冲的结拜兄弟,因我吃了官司他不放心,特意不远千里来送我到这。这二位是押解我的两位公人董超薛霸。”
柴进不禁又打量了一番贾瑞,也抱拳道:“看贾公子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义气的好朋友,失敬失敬1
贾瑞抱拳回礼道:“不敢当,若不是送二哥来沧州,怎得和柴大官人相识?”
柴进将众人让进庄子,便让下人准备酒食。
不一会儿只见数个庄客托出一盘肉,一盘饼,温一壶酒;又一个盘子,托出一斗白米,米上放着十贯钱,都一发将出来。
柴进道:“村夫不知深浅!林教头和贾公子是贵客,怎得这般草率?快去杀鸡宰羊置办整齐,再开一坛好酒1
林冲忙说道:“大官人不必如此,林冲不过阶下之囚,哪里受得起?”
柴进道:“休如此说。难得教头到此,岂可轻慢1
便先请众人坐了,说些江湖上的勾当和枪棒上的功夫。
柴进见的人也多了,却见林冲虽然是教头却斯斯文文,贾瑞更是一副书生模样不禁有些怀疑起林冲的本事来,暗自揣度是不是林冲是个靠着行贿或者父一辈的关系才捞了个教头。
贾瑞因问道:“不知柴大官人庄上可收留了一个叫武松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