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问衢离开宁瑛王婳裳的住所后,回自己的住处复盘了一夜,认为王婳裳说什么“两种性格”的疾病站不住脚。
还未想明白其中关窍,一大早就听陈鼎来传话,说是香河县的王姑娘找他。
原本宁瑛说陪王婳裳一起去,但王婳裳没有同意。她有自己的私心,她想趁此时机,询问元问衢究竟是何态度。而李砚如那边,也需要宁瑛去解释。
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王婳裳今日穿了件平日最爱的水蓝色大袖襦裙,天气严寒,她披了件浅白色的羊毛披风。披风厚重,压得她肩膀沉甸甸。
她站在营地的栅栏外,寻了处隐秘的树林,望着脚下青黄枯萎的草叶发呆。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脚步碾压枯草的“咯吱”声。
她回眸望去,元问衢一袭靛色衣衫,身形如松竹挺拔。俊俏的眉眼里,夹杂着陌生和疏离。
“王姑娘怎么约本官在此处见面?难道对于公主失踪案,有不足外人道的见解?”
王婳裳失笑。
这竟是久违的阴阳怪气。
还以为元问衢性格变了,没曾想是他对她的态度变了。对其他人,始终多疑敏感报有十足的戒心。
“没有见解。”
王婳裳生硬地回答。
明明心中打好了腹稿,但见到活生生的人,那些话竟难以启齿。怕犹豫太久元问衢离开,王婳裳只好深吸一口气,低声问:“元大人,昨夜你为何要说那番话?”
她不知道,她每次说话时停顿的语速都比平常人慢半拍。配合她那软绵绵的语气,就像青草地上的兔子,十分具有特色。
王婳裳没开口之前,元问衢还面目冷峻,如同面对刑部的犯人、路边的商贩。无感、冷漠,毫不在意。
可听到熟悉的语调,元问衢顿时神色惊奇。
难道真的是猜测的那样?
她和宁瑛共用一个躯壳?今日又突然换回来了?
思及此,元问衢表情凝重,道:“我说过哪番话?劳烦王姑娘重复一遍,最近事忙,我已然全部忘了。”
无奈,王婳裳只好磕磕绊绊地说:“你为何对宁瑛,将同样的事情说两遍?而且,你明明送的芍药金簪,为何骗宁瑛说是月季银簪?你是不相信什么,还是在试探什么?”此话一出,元问衢心中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他看向王婳裳的眼神也深邃许多。
“我送宁瑛什么款式的簪子,王姑娘平时远在香河县,从何得知?”
王婳裳咬紧牙关,“宁瑛告诉我的,我们无话不谈。”
“是吗?”元问衢在京城这么多年,该掌握的资料都掌握了。他冷冷一笑,“据我所知,你和宁瑛认识刚一年,此前两人毫无交集,怎么就突然成为闺中密友无话不谈了呢?”
王婳裳内心一沉,旋即对元问衢道:“缘分难定。人生路长,谁会预料下一刻跟谁认识,与谁投机?”
譬如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