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清晰地感觉到心跳漏掉半拍。
她呆呆地望着元问衢,不明白他是不是在跟她说话。
于是乎,她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宫门外再无旁人了,才歪了歪头,“元大人?你……是在叫我?”
元问衢忍俊不禁,他干脆走到王婳裳身边,嗯道:“我当然是在叫你。”
王婳裳下意识觉得应该拒绝。
因为上一次与他视线相遇,他对她视若无睹。心里这样别扭地作想,脚步却不听使唤跟了过去。王婳裳对自己恨铁不成钢,丧气道:“元大人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并肩,顺着红墙根漫无目的地往东散步。
暮色染上二人身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婀娇校暗香浮动,光影斑驳,映于红墙,如手艺人操控着的皮影戏。
元问衢双手背在身后,形容闲适,他笑道:“陈鼎都告诉你了吧?”
王婳裳点了下头,“元大人不要怪罪陈鼎,这是你们衙门里的机密……”
“我让他说给你听的。”元问衢转过身。
王婳裳抬眼,只看见他俊俏流畅的下颌线条,她慌忙又低下头,讪笑:“元大人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听这些吗?之前库银案,宁仲常都被放出来了,你还对那些细枝末节无比关注。我想着这件事更有趣,便让陈鼎没事儿讲给你听。”元问衢清了清嗓子,“不错,这是机密,除了徐澈亭和我,知道的寥寥无几。”
夜色完全暗淡。
天空中偶尔有成双的蝙蝠掠翅飞过。
王婳裳下意识想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一些“元大人不怕我将这些事透露”、“元大人你是只对我这么好,还是对别人都这么好”、“元大人,你邀我出来就是说这些吗”……
她忍了忍,竟是没开口。
“近来可好?”
元问衢率先问了。
王婳裳说:“一切都好,劳烦大人关心。”
她语气生分,令元问衢没由来的烦闷。他斜睨着她,冷漠的语气中竟带着几分调侃:“我在关心你,你怎么就不关心关心我呢?”
“啊?”
王婳裳这下给整不会了。
她讶异地抬眸,却听元问衢冷哼道:“那日你我分别后,我去了宗人府埋伏。那女刺客武功了得,我都受了些伤……”
“真的?元大人伤哪儿了?”
王婳裳立即上下打量,颦眉透露出担忧。
元问衢瞧见,心里可算好受一些,一本正经地道:“把我指头劈伤了。”
说着,他还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让王婳裳看。
许是天色太暗,王婳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里有疤痕。她只得含糊不清地说:“那大人以后小心点。”
“你呢?有没有话给我说?”
“嗯……我前几日听父亲提到朝中政事,有好几个官员联合起来弹劾你,说你罗织罪名,故意陷害同僚……”还有一些更难堪的话,王婳裳没好意思说。
元问衢倒是无所谓,他像讲笑话一般告诉王婳裳,“其实就是因为方叡那件案子。”
他一直在查,从未放弃。
从大理寺入手,以徐澈亭为首,上上下下全部查了一个遍,任何有关联的线索都不放过。为了更好的审出有用消息,不得不将某些官员找个由头抓进刑部言行拷问。虽然风评影响不好,但胜在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