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婳裳回京后,立马去了刑部大狱,等候宁仲常。
元问衢和徐澈亭一并入宫,将证据供词上呈给靖德帝。
王婳裳一直等到夜间,终于在陈鼎那里听到待永乐王被捕的消息,同时来的还有靖德帝身边宣召的内侍。诏书内容就是库银案如今已真相大白,无辜受到牵连的宁仲常并其他几位官员委屈辛苦,给予补偿,这段时日不用上朝在家静养等等说辞。
宁仲常等人在狱中感激涕零,大呼圣上英明苍天有眼。岂料一出牢房,就看见了自家女儿手里搭了件披风,站在门口。
“父亲,你受苦了。”
王婳裳抖开披风,披在宁仲常肩上。
宁仲常目瞪口呆,“瑛瑛,你怎么来了?难道你提前知道爹今晚无罪赦免?”
王婳裳还来不及回答,旁边的陈鼎便笑答了,“宁御史,这段时日宁大小姐为了你,费心劳力殚精竭虑……”
“咳,陈大哥,我先带父亲回家休息。”
宁仲常见过陈鼎。
那是酷吏元问衢身边的得力属下,凶神恶煞的,怎么会跟宁瑛搭话呢?
他满腹疑虑没问出口,就被王婳裳拽着走了。
这种地方,多待一天都晦气。
上了马车,王婳裳忙关切地看向宁仲常,“父亲,在牢中可有狱卒苛待你?”
“兴许是徐世侄照拂,我在牢中没有一次被刑讯过。”宁仲常摸了摸乱糟糟长出来的胡子,“那几个同僚就没我这么好的运气,听说被拖出去坐了老虎凳,背上扎了针……哎。”
宁仲常给王婳裳讲述他在刑部的日子,除了被关着没有自由,其它一切都还好,并没有去了刑部脱一层皮的说法。
王婳裳松了口气,小声嘀咕,“看来元问衢没有撒谎。”
库银案结束,她没有必要和元问衢有接触。想必之前让她打探徐澈亭的消息,如今也不作数了。
“你说什么?”
宁仲常伸耳朵。
王婳裳坐正了,掩饰道:“我是想说,父亲吉人自有天相。”
马车狭小,但她始终双手交叠在膝盖上,看起来优雅端庄。宁仲常凝望了她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瑛瑛长大了。文静了。”
曾经跳脱暴躁的样子一点儿都看不见。
王婳裳笑说:“女儿迟早会长大的,这样不好吗?”
“不好。”宁仲常顿了顿,沧桑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慈爱疼惜,“我的女儿,就该无忧无虑。一辈子长不大也没关系,父母永远宠着你。”
王婳裳闻言失神。
她定定地看着宁仲常,由衷道:“宁瑛听到这些,很高兴。”她揉揉湿润的眼眶,抬眸一笑,“父亲,我们回家吧,母亲妹妹弟弟,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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