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瑛被救出了水面。
眼前模模糊糊的清瘦人影,让她有短暂的失神。
“徐澈亭?”
“徐澈亭,你别过来,永远都别过来……”
“在你背着我娶外室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宁瑛呢喃地说完,手将要垂下,被人一把攥祝
温热的掌心,让宁瑛虚弱的心脏为之一颤。
宁瑛抬起头,隔着湿漉漉的发丝,终于辨清面前眉目疏朗的青年。不是徐澈亭,是李砚如。他的眉眼里不剩往日的温和清润,而是布满了血丝,满眼都是关切紧张,“王姑娘,你怎样了?”
“我很疼。”
宁瑛已经疼得没有力气思考,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合上,一片漆黑。
……
“王姑娘?王姑娘?”
“……婳裳?王婳裳?”
李砚如不敢触碰昏迷在河滩边的少女。他蹲在她身边,一遍一遍的呼喊她的名字。
宁瑛没有任何反应。
李砚如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但是手臂脖颈又冷的像一块冰。
他久病成医,对这些症状大致了解。思想挣扎了一番,终于冲破了礼节的束缚,将宁瑛从生硬寒冷的地上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圈在怀中。
他只想让宁瑛暖和起来,在寒夜里失温,很容易死的。
李砚如抱了一会儿,摸了摸宁瑛的手腕,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沁凉了。他抬手探了下宁瑛的鼻息,又贴近她的胸脯听心跳,确定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宁瑛的双腿在跌入河中时,不小心砸在了河底石头上,脚踝红肿,隐约露出断骨。
这伤口不处理不行。
见宁瑛不太冷了,他开始在崖底寻找能生火的木柴。一起坠下悬崖的还有宁瑛抢夺蒙面人的大刀。
这把刀关键时刻派上用常
李砚如运气不错,他在不远处找到山崖下的一个凹洞。这个洞应该是以前河床被水冲刷形成,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容身,遮风挡雨,甚是方便。凹洞的前方便是数米宽的浅滩,水性好的人可以跳进河里捉鱼,浅滩边上有冲上来的木柴,在岸边已经被风干。
李砚如在两侧的山崖下拽下一些树枝,遮挡在凹洞前,又用崖边上丛生的枯草的垫在凹洞底下,免得宁瑛睡在那里觉得不适。
他将枯木削尖,铺了绒草,双手都钻痛了,终于让绒草冒出了白烟。一点星星之火燃起,他赶紧舔柴,趁着夜幕降临,将火堆升起。
有了火李砚如瞬间安心了一些。
他忽略了自己的腿伤,一瘸一拐地来到宁瑛身边,用力将她抱起,放在铺了草叶的地面。然后将事先削好的木板夹在宁瑛骨折处,用树藤固定。
条件不够,只能这样了。
可是,宁瑛身上的衣衫湿透了。
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总是不妥,不去管它,恐怕两天也不会干。思前想后,李砚如到底是没忍住,将手伸向了宁瑛的领口……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快要触及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的刹那,迟疑不敢上前。
李砚如到底是没那个勇气。
他知道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行为,但宁瑛昏迷着,他这样做仍然不是君子所为,有乘人之危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