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生性温煦纯善,待人谦和,会是谁竟忍心对她痛下杀手?
那芙蓉花钿是此地女子盛行的妆容点缀,还是行凶者所独有?
白清秋正整理着纷飞的思绪,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串气势汹汹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尖锐的女声。
“愣着做什么,全都给本小姐拆了1
一众手拿镐头铁掀的小厮迟迟不敢动作,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又请示了大小姐一遍。
“大小姐,如今二小姐还在里面没抬出来,这么急着拆房子不太好吧?”
“人都死了还留着尸体做什么,不嫌晦气啊?拆1女子盛气凌人,指着白清秋的房门,怒声呵斥。
屋内白清秋将女子所言听得一清二楚,眉头微蹙,不忿地狠啐一声:“这说的是人话?”
房屋一拆,尸体被随意砸在碎石瓦砾之下,得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做得这么绝?
小厮们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老爷还不知道拆房这么大的事,二夫人和小少爷去白玉庵上香尚也未回来,这样做恐怕——”
女子口气愈发刻薄,粗鲁地打断他们:“够了!我白家家财万贯,拆了房子再重新修就是,谁敢有异议?”
砰——
“我有异议1白清秋一掌推开房门,眸中射出两束幽寒瞳光直逼院内所有人。
身上那一袭月白海棠纹水雾裙又罩粉霞撒花外裳,瞧着素雅,但搭配上白清秋清冷卓然的气质,可谓是相得益彰,宛如冰天雪地中的一枝红梅,不畏风霜,不媚世俗。
“诈尸了!二小姐诈尸了1
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嚎一声,让原本目瞪口呆的人们顷刻间乱作一团,作鸟兽散。
唯独片刻前还嚣张跋扈的女子,此时却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动弹不得,整个人生生僵在原地,好似一尊滑稽的雕塑。
“叶大夫都说你咽气了,你怎么还会……”女子惊愕地长大嘴巴,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白清秋轻提裙摆迈下台阶,气定神闲地踱步至女子身前,一眼认出她便是白家嫡女,也就是原主同父异母的姐姐白娇儿。
一言不合就拆房的跋扈长姐?她领教了。
只不过,这位长姐怂的太快,让她觉得没什么挑战性呢。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白娇儿是扶着旁边一棵高大的木棉树才勉强能够站稳,嘴唇却始终颤抖着。
盯着白娇儿因惊惧而不断放大的瞳孔,白清秋唇尾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语调放得愈发森冷,“你觉得呢?”
“别过来!救命啊1白娇儿退无可退,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猛地蹲下,双手抱头叫喊起来。
白清秋心中不由得冷笑:她还以为这位姐姐有多厉害,竟能将原主欺负得那样惨,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长姐怎么连人和鬼都分辨不清?莫非是——”白清秋微微俯身,强行直视着蜷缩在逼仄角落里的白娇儿,目光最后定格在她眉心的芙蓉花钿上,“做贼心虚?”
方才她便注意到了这芙蓉花钿,细细打量后确认与原主记忆中的相差无几,加之白娇儿对原主的仇恨,就更加大了此人的嫌疑。
忽然,白清秋眸光骤凛,嗜血般的眼神好似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惊悚可怖。
“说,是不是你害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