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如遭雷击，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不住哭泣的碧玺。</p>

真不愧是最感性的人偶，她的共情能力太强，她是在为他感到难过。</p>

黑曜轻轻叹气，唇角却勾起了温和的笑意：“好了，再哭下去，一会回去的时候她们该以为是我欺负你了。”</p>

碧玺没有嫉妒的心理，她抽抽搭搭的，只是与黑曜共情了。</p>

一个失去了母亲陷入沉睡的人偶，在三千年后再次醒来，却看到自己的母亲已经有了其他的孩子，甚至都认不出自己，碧玺光是想想就觉得难过。</p>

两小只坐在平房门口，伴随着碧玺吸鼻子的声音，黑曜好奇地问她：“你不是敏锐的人偶，月光和琥珀都没猜到的真相，你怎么会知道？”</p>

碧玺抱着膝盖歪着头看他，“我虽然是去年才刚刚诞生，但是母亲最开始着手创造我的时候，是外公刚刚去世不久时。母亲对人生的相逢与离别有了新的感触，知道死亡不是终点，所以我对于情绪的感知比两位姐姐要敏感很多。”</p>

“什么时候察觉到的？”</p>

“在纹东山的山下。”</p>

黑曜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我那个时候不是刚醒吗？你那么早就知道了？”</p>

碧玺抬起手碰了碰黑曜的眉心，“哥哥，因为你那个时候说了一些话，我感觉到了你的难过。”</p>

黑曜被震惊地说不出话了。</p>

碧玺这个小家伙，绝不止外表看上去那么软弱。她刚刚拿刀要剜眼睛的时候可是半点都不带犹豫的。</p>

碧玺好奇地问他：“母亲是转世了吗？”</p>

黑曜点了点头：“嗯，但灵魂还是从前的那个灵魂。”</p>

“陷入沉睡的人偶，母亲叫名字就能醒过来了吗？”</p>

黑曜又嗯了一声：“其实只要回到她的身边，慢慢的也会对外界有一点点感知，但那时就好像植物人，要想真正醒来，还是需要母亲呼唤我们的名字。”</p>

“母亲前世长什么样子？和这一世长得一样吗？”</p>

黑曜轻声笑道：“不太一样，不过也是个很漂亮的人。”</p>

碧玺捧着脸笑得开心。</p>

“那母亲前世叫什么名字？也叫钟繇吗？”</p>

黑曜摇了摇头：“前世啊，她叫君无。”</p>

“也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p>

但是过得却不太好。</p>

不过这话黑曜没有和碧玺说，说了她又该哭鼻子了。</p>

“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问完。”</p>

碧玺想了想，朝黑曜伸出了一根手指：“最后一个问题。”</p>

“嗯，问吧。”</p>

“母亲前世有几个孩子？只有你自己吗？”</p>

黑曜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向东方的天际。天边那片鱼肚白渐渐扩散开来，新的一天已然到来。</p>

今天凤城的天气看起来很好呢。</p>

黑曜朝她笑了笑：“保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