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饿了吧？”</p>

院中淡粉色晚樱在树梢绽放着，宋斐目光柔和，含笑问她。</p>

“朕不饿！”杨婵转而瞥了蓝玉一眼，“还喝什么鸡汤，走了！”</p>

见陛下走了，蓝玉赶紧囫囵般舀了几口汤，放下碗跟上。</p>

“陛下，不带殿下一起...”</p>

“什么殿下，朕和她已经和离了，他是哪门子的殿下！”</p>

宋斐追出门，杨婵已经上了马车，“陛下，太子太傅的事，陛下答应过...”</p>

车帘没有掀开，只有声音传出来，“朕一言九鼎，但朕反悔了！”</p>

马车飞快地驶离了小院。</p>

空中飘起了细密的雨，宋斐在原地站了许久。</p>

怎么穿上衣服后就翻脸了？</p>

明明他们不久前还鸳鸯交颈，互诉衷情。</p>

他伺候得不好？</p>

可是看神情，杨婵明明很喜欢 ，不然也会说想为他生个女儿，究竟是哪里出差错了？</p>

杨婵回到皇宫天已经晚了，她吃过东西，坐在镜子前，绿瘦为卸掉头上的发钗和绢花。</p>

镜子里浮现出宋斐那张脸，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顺着线条流畅的下颌落下来落到她身上，潮湿粘腻。</p>

杨婵闭上了眼睛，以前他是阴魂不散，现在他是阳魂不散。</p>

长发披散下来，杨婵换了寝衣。</p>

白天有些累，她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p>

只因为从小院回来时问了那一句，不带殿下一起，被陛下罚晚上没饭吃。</p>

他还想念这那碗鸡汤的美味，可惜他劈了柴烧了火卖了苦力却只喝了几口。</p>

陛下回宫，蓝玉就下值了，这会儿宫门已经下了匙。</p>

他准备偷偷去膳房找点吃的，再去回值班处凑合一晚。</p>

没走几步路，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是卤鸡腿的味道。</p>

“蓝大人。”</p>

有人小声叫他的名字，蓝玉看过去，是御膳房的小宫女，那小宫女圆圆的脸，正对着他笑。</p>

她笑起来眼睛弯起来像一条小船，将忙了一天的疲惫一扫而光。</p>

“蓝大人，吃鸡腿吗？”</p>

“我不饿，文静姑娘自己吃吧！”</p>

六年前因为文静扔的一颗小石子他分了神，差点让陛下受到伤害。</p>

他怀疑文静被人收买故意接近他，为得就是在那天分走他的心神。</p>

但他不忍心将文静交给刑部审问 ，只能开始躲避疏远她。</p>

拒绝完蓝玉转身大步朝前走了。</p>

“蓝大人。”文静再次叫住蓝玉，“奴婢年满二十三岁了。今年就会被放出宫去，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蓝大人了。”</p>

听文静说要出宫，蓝玉的脚不受控制地停下了。</p>

他回了头，问“姑娘什么时候出宫？”</p>

“五月份。”</p>

现在是四月下旬，剩不了多少时间了。</p>

以往即使躲着文静， 不同她说话。</p>

他也能看看她的背影，在别的小宫女口中听到她的消息。</p>

五月一过他就再也看不到听不到了。</p>

蓝玉心中莫名有些伤感。</p>

“是五月哪一日，我送姑娘出宫？”他问</p>

“五月十三日。”文静答。</p>

“好，到了那天我送姑娘出去。”</p>

文静点头，从路边宫灯阴影处走出来，将手中食盒塞到蓝玉怀中快步走了。</p>

蓝玉打开食盒，里面除了他爱吃的卤鸡腿还有几样小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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