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发出去，宋斐隔了将近一个月才收到师父回信。</p>

信上说，他马上回邺都并且带了天上的神仙来看他，让他等着。</p>

哪里会有天上的神仙，他的师父还是这么不正经。</p>

这日，许久不来客的宋府，迎来了两位客人。</p>

一个白发白胡子抱着拂尘的道士，一个拿着把折扇的黑胡子黑头发的道士。</p>

客人来的消息很快传进宫中。</p>

宋斐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一进前厅便看见了那位师父说的神仙。</p>

白头发白胡子穿一身道袍，确实像极了小时候他想像的神仙。</p>

“顾师伯。”宋斐作揖。</p>

顾道士上前不由分说握住了宋斐手腕，“让老道看看。”</p>

宋斐没在动，由着老道诊脉。</p>

半晌，顾老道抿起嘴唇，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须。</p>

他又问了宋斐的详细病症。</p>

宋斐一一说了。</p>

“云虚你跟我来。”顾老道拉住云虚就往外走。</p>

“师伯，直接说就是了，师侄能承受。”</p>

“咳咳，”顾老道以拳掩唇，假装轻咳了两声，师侄这命的治疗方法还需要长计议。”</p>

“从长计议，又来打马虎眼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需要什么药我一定找来。”</p>

顾老道凑到云虚耳边，“不是药的事。”</p>

见顾老道还在打马虎眼，云虚怒道：“那是什么？”</p>

顾老道干脆直接了当，“老夫治不了！”</p>

云虚一僵，回头看向宋斐，宋斐垂着眼睑，站在门外照射进来的光里，身形单薄落寞。</p>

他有些懊悔，刚刚就该让顾老道对他偷偷说的。</p>

宋斐抬眼，“敢问师伯，那师侄还能活多久。”</p>

顾老道再次掐指算了算，低声道：“最多两个月。”</p>

“师侄知道了。”</p>

“徒儿。”云虚叫他，宋斐没有回应，转身走出前厅，往大门走去。</p>

“殿下刚来怎么走了。”在院里打扫柳絮的小厮嘀咕道。</p>

“怎么走了，我都泡好茶了。”端着茶过来的另一个小厮道。</p>

徐伯过来挨个在他们两个头上拍了两下，“好好扫你的地，茶泡好不会自己喝了。”</p>

小厮眼尖地看到徐伯眼角的泪，“徐伯，你怎么哭了。”</p>

“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快干活!”徐伯抬手还要去敲这两个人的脑袋，两人已经跑远了。</p>

宋斐走出了大门，蓝玉在外面的马车旁等他。</p>

“这么快就出来了？”蓝玉替他掀开了车帘，宋斐却没有上马车。</p>

“本宫到前面走一走！”</p>

蓝玉跟了上去。</p>

宋斐：“我一个人走一走。”</p>

蓝玉跟在宋斐身后，形影不离：“不行，陛下说了要我保护好殿下。”</p>

宋斐回头看他：“本宫以前也学过武，咱们两个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p>

宋斐会武，三年前宫变的时候，蓝玉见过，他的眼睛亮了亮，举剑道：“那臣跟陛下比试比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