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赤裸裸的贬低,饶是再好的风度,也根本保持不住。</p>
何津儿面色突变,咬牙切齿道:“陈麒现,你别欺人太甚!”</p>
陈麒现从来不是个善茬,这一点陈家人都心知肚明。</p>
从前还小些的时候,陈麒现的羽翼未丰满,何津儿哪哪都不把他当回事儿,明里暗里的使绊子。</p>
这种绊子使得多了,日积月累,陈麒现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p>
“何女士,这话从何而来?要不是看在同样姓陈的面子上,指望我能网开一面?这样的废物连我都招架不住,哪个公司愿意养闲人,能收他当保安?”他说话时,眼睛没有正视过何津儿一秒,而是扯着嘴角直直盯着陈麒林。</p>
陈麒林大气不敢出,就差尿裤子了。</p>
气氛突如其来就剑拔弩张了起来,吴时茂出声打断,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沈译,端把椅子来。”</p>
何津儿头疼,这几尊衰神,看来一时半会儿请不走。</p>
沈译端了两把椅子,一把给吴时茂,一把留给自己坐。</p>
何津儿装得再无动于衷,也架不住这么给她下脸。</p>
好在,没过两分钟,陈麒迹推门而入。</p>
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和谐。</p>
他着一身正装,戴着眼镜更显斯文,似从某个酒局结束后赶过来。</p>
虽说和陈麒林是亲生的一对兄弟,气质则截然相反。</p>
肃来冷清的病房,一下出现了三张熟面孔,陈麒迹并未觉得冒犯或不适,而是气定神闲率先走向吴时茂。</p>
“吴先生。”主动打了招呼,又看向沈译,轻点头致意:“沈律师。”</p>
简单寒暄完,待陈麒现转头看向他,他又不冷不热看不出多少情绪地叫了一声:“陈总。”</p>
早年,在家或在外,陈麒迹都喊他大哥。</p>
后来进了仁芯集团,人前人后就喊陈总。</p>
喊习惯了,听着也更生分。</p>
当然,陈麒现例来是冷漠而又不近人情的。</p>
今日不知怎的,忽然来了兴致。</p>
仍是一派闲适坐在病床上,两条长腿大赖赖往那一放,悠悠看着陈麒迹那张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脸,略感好奇地问:“听说,你最近情窦初开了?”</p>
陈麒迹面不改色,反问:“何出此言?”</p>
“这不,东西都送到大鲸前台处了。怎么,兔子想吃窝边草了?”陈麒现轻慢地攥住他的眼神,挑衅意味十足。</p>
陈麒迹并不否认,从容不迫拿出以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心下或早有预料,陈麒现对自己会有这番拷打。</p>
“只是给老朋友的重逢见面礼。”陈麒迹口吻轻松,说得轻巧。</p>
屋里暖和,他便脱下西服外套,走到边上去挂到衣架上。</p>
不慌不忙做着这一切,镜片底下,敛着一双深不见底的淡眸,轻笑出声:“陈总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感兴趣了。”</p>
陈麒现信口胡诌:“这不是巧了,看见垃圾桶边扔了个傻熊,觉得挺可惜想捡来放到办公室。一看,卡片上署了你的名。”</p>
陈麒现起身,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轻飘飘继续埋汰:“我说姜弥挺不知好歹的,不看在你堂堂集团总经理的面子上,也该顾念点相识一场的情分不是。”</p>
陈麒现不介意一个人唱独角戏:“别和她计较,回头我批评她去。”</p>
陈麒迹俨然不听信他的一面之词,避重就轻地意有所指:“公归公,私归私。陈总因此去批评弥弥,自然不合适。”</p>
他大概也是故意膈应陈麒现,画蛇添足补了句:“是我考虑不周,弥弥从小是个羞怯的人。以后我会低调些,不在她上班时候给她带去困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