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云州市</p>
岑杏再次被张景枭从床上捞起来,强行被叫醒的她只感觉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又胀又堵,昏昏沉沉。</p>
“我才刚刚睡着……”她揉着眼睛,极不情愿地咕哝着,“怎么又要起床……”</p>
“地震了乖,我们得先出去。”</p>
岑杏猛地惊醒。</p>
云州是山城,坐落在几座大山的包围之中,是C国地震多发的地带,每隔几年都要因为大小地震上几次新闻。</p>
她抬头,瞪着眼珠子看向了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p>
稳稳当当,没有一丝晃动的迹象。</p>
“还困吗?”张景枭在她耳边问。</p>
岑杏不困了,但是胸腔憋了一口闷气,心情变得有些烦闷,不想和他说话。</p>
她无声地从床上爬起,收拾了一番。</p>
打算穿自己的花裙子的时候,张景枭却指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旗袍,对她说:“今天穿这个。”</p>
旗袍是黑色的,上面用金线绣了大朵的牡丹,肃穆低调之中带着奢华。</p>
岑杏这时才注意到张景枭今天穿了套黑色的西装,上衣口袋里还别着一支白色玫瑰花。</p>
她听话地穿好旗袍,问道:“我们要去哪儿?”</p>
张景枭把翡翠平安扣拿了出来,帮她系在了脖子上。</p>
“去参加我的好朋友的葬礼。”</p>
“好吧。”</p>
张景枭又变出了一支玉簪,握着她的发丝研究了半分钟,然后顺利地用簪子挽出了一个富有美感的发髻。</p>
接着他又找出了一顶黑色的短面纱,略微研究了一下戴法以后,帮她戴到了头上。</p>
面纱是特制的,只到岑杏的鼻尖,遮住了她上半张脸,有种云遮雾掩的朦胧美感。</p>
张景枭低头打量着她的手指,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又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两枚宝石戒指。</p>
他捏着她的手指,替她戴到了左手食指和中指上,然后从整体上重新观察了一遍她的装束,稍觉满意地勾了勾唇。</p>
张景枭以前不懂,张清鸿小时候为什么喜欢玩换装娃娃那种无聊的玩具,也不懂他为什么热衷于给陈则柔买各种漂亮衣服。</p>
但现在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却突然觉得有些理解了弟弟的那些行为。</p>
岑杏打了哈欠,眼皮子开始打架,懒散地问:“我们现在走吗?”</p>
张景枭搂住了她的腰,“走吧。”</p>
出了酒店,两人一起去了顶楼,凌晨带着凉意的湿润空气让岑杏醒了醒神,驱散了她最后一丝困意。</p>
阿城和左佑已经在顶楼等了一会儿,他们同样穿了黑色西装,上衣口袋也别着白色玫瑰花。</p>
“其他人都通知过了吗?”张景枭问阿城。</p>
阿城道:“通知过了,叫了三十个人,他们都在那边等着呢。”</p>
张景枭道:“再通知一条。”</p>
“通知什么?”</p>
张景枭勾唇,“一会儿齐仲彪出殡,谁哭不出来,就放生到太平洋鲨鱼湾里去。”</p>
岑杏不解地问道:“放生什么?鱼吗?齐仲彪是你那个去世了的好朋友吗?”</p>
“没错。”</p>
阿城和左佑的嘴角同时抽了抽。</p>
这时,岑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张景枭,你的朋友在哪里举行葬礼?”</p>
“在B国。”</p>
“那我们现在是去B国?”</p>
“嗯。”</p>
岑杏又问:“可是……可是出国的话不是要办理护照和签证吗?我都没有。”</p>
“没关系的,不用办。”</p>
“为什么呀?”岑杏疑惑。</p>
张景枭微笑:“因为我们偷渡。”</p>
——</p>
B国、第二特区</p>
直升机降落到B国大地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晴空如洗,万里无云,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在徐徐升起。</p>
B国比之云州市,温度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空气却从温暖湿润变得闷热了起来。</p>
直升机的降落地点是HQ公司旗下的一栋大厦,高三十五层,外表看上去中规中矩,楼体粘着的白色瓷砖被雨水侵蚀得有些发黄,略显破旧。</p>
HQ是B国的一家科技公司,主营业务是开发手机、电脑等计算机网络软件,副业是提供人力资源服务,简称电信诈骗公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