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导演站在顾北身边风雨欲来：“你知不知道你要演的是古装戏，头发漂成蓝的什么意思？”</p>

顾北小心地指了指头套：“不是可以戴头套吗？”</p>

“是是是，头套要是块砖我就砸你脑袋上了，发际线压不住啊，很丑的你知不知道？”</p>

造型导演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她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明明提前就通知过你们了，为什么就是不听？还有你的耳洞又发炎了，很出戏，到时候拍出来效果不好，又要一帧一帧地修！”</p>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这不就是你们的工作吗？”顾北撅着嘴小声辩解。</p>

这阵子他也很忙，又是综艺客串又是商业活动的，他好久都睡不了一个好觉，结果拍个戏还得被人指点，一下子脾气也压不住了。</p>

“说那么多还不是想偷懒吗？压不住你们不会喷发际线粉啊，跟我抱怨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们去叫导演换了我！”</p>

江肆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造型导演被吼得有点发懵，咬着后槽牙忍住没发火。</p>

“姐，我来还衣服。”江肆让白釉把衣服递给助理，一边上前给造型导演顺气，“先用一次性喷雾顶顶吧，总不好耽误你们工作的。”</p>

造型导演瞪一眼顾北，转身出了化妆间。</p>

助理们一个两个的都出去找东西，化妆间里只剩下两人，江肆就站在顾北身后。</p>

镜子里，一个是银发白衣的清冷师尊，一个是一脑袋蓝毛的潮流明星，像极了两个分岔的时空在不经意间交汇。</p>

“江哥，”顾北看着镜子里的江肆，“虽然有点迟，但是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p>

他皱着眉，眼神里竟然真的满是愧疚。</p>

江肆盯着镜子许久，才把手搭在了顾北的肩上。</p>

顾北还以为这是安慰，正准备笑时就见江肆弯下了腰。</p>

“你凭什么以为我对你有信任？”江肆附在顾北耳边，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顾北的脸。</p>

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下一秒仿佛就要变成最尖锐的刽子手，穿透层层血肉将顾北剖成肉片。</p>

顾北的勇气在一瞬间耗尽，他别过头和江肆错开了眼神。</p>

“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再让我发现你拖后腿。”江肆拍了拍顾北的肩，似是安慰又似是警告。</p>

顾北攥着衣服，脑海里闪过江肆为他出头的一幕幕，问道：“江哥，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明明以前我们还……”</p>

“顾北，你是觉得我是个傻子，还是想让我认为你是傻子？”江肆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曾经帮过的顾北在Poke S解散那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你没必要再披着以前的皮囊来应对我，这会让我觉得我是瞎了眼。”</p>

对不重要的人，江肆向来是不喜欢虚与委蛇的。</p>

于是他根本不在意顾北的表情，大步走出了化妆间。</p>

空旷的化妆间里，顾北垂头坐了一会，在造型导演回来时终于掏出手机给不知名人士发去了信息。</p>

【你说的我同意，江肆就该被毁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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