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p>

西蒙一甩手，“我明明已经赢得了所有战争！而且你凭什么可以……”</p>

不等他说完，戴维就掏出了那只金色的怀表。</p>

时之主的怀表！</p>

西蒙呆住了。</p>

那东西上面的时间之力可是货真价实的神明权柄，就算是扭曲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有可能……</p>

用来调整一下箱中世界的时间法则，是再轻松不过。</p>

这也是戴维第二次使用这只怀表。</p>

用来对付战神的意志，一点都不亏……</p>

轰——！</p>

炽热的战争熔炉燃起冲天的大火，庞然的火光中，西蒙看见了无数个被战火蒸发的国度。</p>

那些世界确实都被毁掉了。</p>

但那些曾经活在战争国度中的人，却没有死光……</p>

让西蒙神色巨变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团无比庞大的东西笼罩了被战火焚烧的大地。</p>

它跨越了山川，跨越了海洋，跨越了无数个国度，如同地衣一样，在成百上千个箱中世界中成长为了一团无比庞大的存在。</p>

它是一团荆棘……</p>

铺天盖地的血色荆棘……</p>

血腥的荆棘刺向大地，将无数战争器械变成的怪物挡在外面。</p>

巨大的尖刺将战舰、列车、飞艇变成的怪物刺穿，腥臭的锈铁和燃烧的黑血洒满大地，成了滋养荆棘成长的养料，让更多的血色荆棘生长出来。</p>

而那些荆棘的上方，竟然还生出了难以计数的红色“硕果”……</p>

这些果子每一颗都有人体大小，每一颗果子里都装着一个人。</p>

可以看见，那半透明的果皮中，每个人都在做着闭眼祈祷的动作。</p>

这些人，都在向那位“拯救”了他们的毁灭之神祈祷着。</p>

这是十分扭曲的一幕……</p>

但必须承认的是，血荆棘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戴维赋予她的使命。</p>

她或许没能赢过战神的意志，但她为戴维赢来了无数的信徒……</p>

这些只会向毁灭之神祈祷的人不会再为战争作出任何贡献，他们只会成为一根卡在战神喉咙中的恶心的刺。</p>

至于整个下场……便是所谓的代价吧……</p>

“战争无法被消灭，但战争可以被掌控。”</p>

戴维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西蒙轻轻一点，“现在，你应该认输了……”</p>

白色的旋涡出现在角斗场之上，信仰之门内的千肢张开了它的翅膀，伸出了它那些白色的手臂。</p>

手臂抓住呆滞的西蒙，将他拉入了旋涡之中。</p>

……</p>

西蒙消失的那一刻，这处靠近神座的空间也开始剧烈震动起来。</p>

戴维扭头看向凝视着神座的人偶法图，轻声问道：“你确定你要留在这里？”</p>

“嗯，我想多看看它……”</p>

“它只是一尊雕像而已。”</p>

“是的，它只是一尊雕像……”</p>

法图扭头看向戴维，忽然露出了第一次与他见面时的那种妩媚的笑容，“但只有在我看着它的时候，它才是一尊雕像。”</p>

戴维抿嘴，默默点头。</p>

他也扭头看向那尊无比高大的存在，心中不禁有些无奈。</p>

真正的“战争”，并非某个塑造出来的象征。</p>

战争神座之上的那个狰狞巨神背后，存在着比所谓的古神更虚无的东西……</p>

那是现在的他依然无法触及的真理。</p>

现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掌握战争遗落的部分权柄。</p>

……</p>

“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p>

戴维最后一次向人偶确认道：“我们或许永远不会再见了。”</p>

“你答应过我的，”法图回头看向神座，点头道：“成全我吧……”</p>

听到人偶的答复后，戴维微微歪头，向法图致意。</p>

随后，他切断了控制人偶的丝线，独自撕开虚空，离开了战神的角斗场……</p>

战火焚烧的熔炉边缘，法图依然在凝视着她眼中的雕塑。</p>

大火升起，美丽的人偶消失不见，而那神座之上的雕像怀里，却多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