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这个字,她说不出口。</p>
封寰猜中了江慵的梦境,沉吟许久,“梦都是反的。”</p>
就连前世的记忆也好似大梦一场。</p>
胸口的钝痛令江慵神游的意识强行归位,她好似一只被丢入沸水中的薄壳青虾,面皮倏地红的几欲滴下血来。</p>
“君,君上。”</p>
腰间的小手撤离时,带着几分慌乱无促。</p>
封寰轻笑,不忍逗弄她,“可还有哪里痛?”</p>
江慵摇头,这才注意到床边还跪着两个暗卫。</p>
“他们是……”</p>
“是属下看顾无能,令君后遇刺,恳请君后降罪!”</p>
中气十足的声音震得江慵耳膜生疼。</p>
她摇了摇头,“周玉容想杀我,是防不住的。”</p>
“即便没有这次,还有下次。”</p>
两个暗卫对视一眼,显然没料到江慵就这般轻易饶过了他们。</p>
其中一人咬牙,又重复一遍,“请君后降罪。”</p>
江慵有些无奈,看向封寰,“真不愧是君上手底下的暗卫,连性子都同君上相似。”</p>
封寰来了兴致,“哦?哪里相似?”</p>
“都一样轴。”</p>
此言一出,两个暗卫倒吸一口凉气,心猛地揪起。</p>
坏了,这次要轮到君上治他们罪了!</p>
良久,封寰只是抿着唇,把江慵塞回锦被之中,还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p>
“轴便轴了,孤也是跟夫人学的。”</p>
骆懿进来时,江慵双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p>
纤长的羽睫轻颤,显得局促又可爱。</p>
“君后醒了?”</p>
她将一盏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塞入封寰手中,“这是柳湛刚煎好的药。”</p>
封寰抬手提溜出江慵,叫她半倚靠在自己怀中,舀了一勺汤药,吹凉后才送至江慵唇边。</p>
“仔细烫。”</p>
苦涩的药入口时,江慵的脸又皱成了包子。</p>
柳湛熬的药,比她上一世吃过的所有药都苦。</p>
“君上,方才元安柳差人来要周玉容,说要依大韶律令对她施刑。”</p>
“不必,依罗浮律令办即可,由你们刑狱司动手。”</p>
“是,”骆懿颔首,手指搭在胸前行礼,“属下亲自督办。”</p>
她离开时,顺手带走了那两个瑟缩如小鸡崽子般的暗卫。</p>
还更为顺手地关上了房门。</p>
江慵紧绷的面皮终于松了下来,对于柳湛亲手熬的药万分抗拒。</p>
“我不喝了,等会唤枝梨来上药就是。”</p>
那碗汤药简直就如同洪水猛兽,凌迟着她坚韧的心。</p>
“当真有那么苦?”封寰挑眉。</p>
江慵一撇嘴,作势又要窝回锦被当中,“是与不是,君上亲自尝尝便是。”</p>
不料封寰当真仰脖,吞入一口汤药。</p>
在江慵惊诧的目光中,贴了上来。</p>
唇瓣厮磨间,江慵只觉眼前皆是朦胧的春光。</p>
至于汤药是否苦涩,倒是再尝出半分。</p>
末了,封寰清冷的音色中仍染着一丝喘意。</p>
“待月奴伤愈后,便同孤成亲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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