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LOISES？自己拿。”</p>
琴酒的手握着方向盘，头没有转动。</p>
鬼才要抽琴酒的烟啊！味道那么呛！</p>
“NO!我要raison（铁塔猫）。”</p>
“这里没有韩国烟给你抽。”</p>
“万宝路也行，我不挑。”</p>
“哦？”</p>
琴酒突然刹车，把速度降得很慢，就像在市中心行驶一样。</p>
橘真佑月被后坐力推得向前蹭了一下。</p>
“喂！”</p>
这家伙在干什么。</p>
“你确实不挑。”</p>
由于速度降下来了，琴酒只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出自己的香烟在汽车点烟器处点燃——他甚至没有正视前方，只侧过头来看橘真佑月。</p>
“这两种烟我都可以，烈性烟不行，其他细烟如果味道好的话，也勉强凑活。”</p>
橘真佑月抱着胳膊，用风衣裹着自己，瞥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没好气地回答。</p>
“你的烟龄不长，经验倒是丰富。”</p>
“怎么，有意见？我什么时候吸烟的，你难道还不清楚？”</p>
“.....”</p>
那家伙没说话了。</p>
黑衣组织里几乎所有人都吸烟。</p>
哦、除了科研人员和部分黑客。</p>
西拉抽烟、霞多丽搞医疗的不抽，橘真佑月他爹非常传统地抽水烟，家里十几管银质烟筒。</p>
琴酒跟橘真佑月差不多年纪，大约要年长一些，一年？还是几个月？不太清楚。</p>
这家伙在加入组织之前就是孤身一人，橘真佑月看他的相貌，猜测他可能是战争孤儿。</p>
不过黑泽阵不需要怜悯，看得出来他相当享受刀尖舔血的生活，这家伙是主动加入组织的，跟橘真佑月这种生来就要给组织打工的人不一样，人家有得选。</p>
他爹的，黑衣组织里的人细算起来就没有在世俗意义上不惨的，同情来同情去，都可以开一档内部访谈节目了，主持人都有现成的。</p>
这家伙，搞得跟晚间八点档一样，不提也罢。</p>
橘真佑月之前倒是没有吸烟的打算，至于他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自然跟乌鸦老头离不开干系....</p>
按道理说，橘真佑月与黑泽阵是一起接受的代号，蒂萨诺与琴酒才新鲜出炉的时候，他俩应当还是捆绑在一起做一段时间任务的。</p>
事实也确实如此，组织上甚至还给他们放假休养。</p>
只是他们的假期比别人的要长一些。</p>
至于为什么....</p>
蒂萨诺被赐予代号后，失踪了整整一周。</p>
期间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包括霞多丽与西拉。</p>
当然，虽然是放假，但要做任务也没人拦着。</p>
琴酒受伤后去医药部治疗，遇见了霞多丽。</p>
“月酱的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少打听哦。”</p>
霞多丽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神色。</p>
琴酒也似乎回过味来，略一点头，转身离开。</p>
“伤口都没包扎就走了啊。”</p>
霞多丽摇头。</p>
在这七天里，琴酒恢复到他跟橘真佑月搭档前的作息与状态——独来独往、昼夜颠倒地做任务，衣摆上滴着血就进屋。</p>
少年训练营出来的成员，在成年获得代号之后，组织要进行身体检查，之后你抽烟喝酒便没人制止。</p>
琴酒在这七天昼夜不分的任务中，学会了用香烟来提神——要最刺激、尼古丁与焦油含量多的。</p>
他的大衣上拥有三种气息：硝烟、血腥与烟草。</p>
跟蒂萨诺做任务是相当轻松且热闹的——他的计划不会让你替扫尾工作发愁，进场与离开都是愉快而优雅的状态。</p>
红头发的家伙有一张漂亮的脸，性格圆滑而工于心计，但并不讨人厌。</p>
黑泽阵一向是高傲的、独来独往的，对于训练营里匹配的搭档，一直抱有可有可无的态度。</p>
他从不与人交好。</p>
而他的搭档是交际花一样的存在，招一招手便有一堆人簇拥在他身边。</p>
上面安排的小心思一览无余。</p>
不过黑泽阵从不在意，一个实力强劲的搭档，或许是很好的助力。</p>
也确实如此，橘真佑月跟他还挺合适的，不论是能力、亦或是性格。</p>
有点恶劣的万人迷，非常刻薄地嘲笑愚蠢的追求者们，挺有意思。</p>
他们坐在一起吃晚餐，期间有不下十个人跑过来送水送甜点。</p>
黑泽阵嘲笑他看不住自己的狗，橘真佑月回答“路边的野狗不能乱捡”。</p>
橘真佑月替他无麻醉取子弹，吐槽“不知道你是先被痛傻还是麻药把你神经弄迟缓哪个来得快”，黑泽阵哼都没哼一声，只是之后去拉橘真佑月扎起来的头发，然后被踢了一脚。</p>
然后他们在安全屋里打了起来，其实是玩闹式的推搡，不过最后橘真佑月还是重新替他包扎伤口。</p>
啊.....人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开始回忆有意思的事情。</p>
琴酒收起枪，看都没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任务目标，转身离开。</p>
要是橘真佑月在，怕是没这么麻烦。他想。</p>
今天是橘真佑月失踪的第七天。</p>
琴酒有些烦躁，他把香烟叼在口中，点燃，然后回到组织给代号成员专门配置的安全屋。</p>
现在是凌晨四点，这是他这几天昼夜颠倒的常态。</p>
还没进门，他凭借敏锐的听力，察觉到屋内有动静。</p>
其实并不明显，但他很熟悉这浅浅的呼吸声。</p>
是那个家伙，失踪七天，居然还知道回来。</p>
他下意识了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把门打开——那家伙蜷缩在沙发上睡觉，身上盖着他的大衣。</p>
开门的动静不算小，但橘真佑月却纹丝不动——真是婴儿般的睡眠。</p>
琴酒于黑暗中露出一点嘲笑的表情，这勉强算是他这些天里第一个与“愉快”相关的情绪。</p>
只是，待他掀开衣服的一侧，露出那家伙的脸时，却察觉到一点不对劲——非常、非常苍白的脸色，嘴唇却是红的——不是正常的血色，而像是入殓时的妆容，然而这是橘真佑月嘴唇自带的。</p>
要不是浅浅的呼吸与颤抖的睫毛，还彰显着他生命的存在，琴酒真要觉得自己面前躺着一具马上等着下葬的艳丽的尸体。</p>
琴酒没有控制自己的情绪与呼吸，炽热的气流拍打在橘真佑月脸上，他却还没有醒。</p>
这家伙在失踪的七天内，到底发生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