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无法出去，我们以后都是殊途同归。”</p>

“童坊内学堂外的死人坑，就是归宿。”</p>

“无论是族长，司祭，还是平民。”</p>

神水湖畔，甘清露的尸身正摆在青竹搭筑的竹床之上。</p>

娃娃族长靠着竹床，坐在地上。</p>

“无论是族长，司祭，还是平民，死后我们都将归于同一个地方。”</p>

“我其实还比你大十岁哎清露。我一直都以为，为我送葬，陪我最后一程的人，是你才对。”</p>

“然后我就能在临死前，把族长位置传给你，让你过过族长的好日子。”</p>

族长抱着自己的腿，脸颊依在膝盖上：“也试试当族长背负的痛苦。”</p>

“你知道以后，就不会想要跟我吵架了。”</p>

族长看着夕阳，浅茶色的眼珠子有几分浑浊的惆怅：“………算了，就算知道了，他也会跟我吵架。”</p>

“不过终归是死同穴。”</p>

“到时候再跟你道歉好啦。”</p>

甘矍渺低着头，带着甘无瑕前来禀报。两人你挤我，我挤你，谁也不敢上前来。</p>

毕竟如今的族长，虽然看起来还像平日一样，可是身上的气场十分可怕。</p>

而唯一能打破这个气场的司祭，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了。</p>

“哐当。”族长随手将瓷碗砸到甘矍渺脚下，瓷片四溅，“有屁快放！”</p>

“杜珩捉住了没有！”</p>

甘矍渺唯唯诺诺地低下头，眼神飘忽：“协律司还在搜索。蚌山工头之前报告，杜珩进了矿洞就没有再出来。”</p>

看着族长阴沉的脸色，甘无瑕补充说道：“捉到了平日杜珩的几名跟班，现在正在严刑拷问，您交给我，很快就可以逼问出消息。”</p>

族长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巡视了一圈，淡淡地说：“追捕杜珩就交给无瑕和其他少司祭。”</p>

“矍渺，如今圆光乡就只剩下你一名大司祭了。”</p>

“是。”甘矍渺战战兢兢地回答：“属下对于清露大司祭的骤然逝世感到无比悲痛，在新的大司祭钻选出之前，我定会………”</p>

族长忽然冷冷地打断了他的场面话，“甘清露遇害之时，你在内城之中吗？”</p>

“当然，当然！”甘矍渺不假思索地回答。</p>

甘无瑕嘻嘻地笑了一声，揽住甘矍渺，笑得灿烂：“不是吧，有几个杜珩的手下忍受不住拷问松了口，说你私底下和杜珩喝过几次酒。”</p>

“矍渺大司祭，”族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神力是能分辨出凡人和修者，可是这十年以来，你似乎毫无建树吧？”</p>

甘矍渺只觉得加诸在身上的威压陡然加强，族长的杀气更是不加掩饰。</p>

“你不会以为，你能活着，只是仰赖神猫大人的特赦吧？”</p>

心口传来冰凉的触感，似乎有着很锋利的物体，正贴着甘矍渺的肌肤。</p>

进一寸，再进一寸，就能刺破心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