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墙体外涂抹腐味真的有用，已经一天一夜安静到什么都没发生。</p>

这个城市大部分丧尸已经被戈山清理到那个地下电玩城，只要有多余的精神力波动，裴朝就会察觉。</p>

尸王确实紧紧跟随着他们的路线。</p>

不过因为裴朝的能力和梁野的精神力反扑，并没有急着找过去。</p>

而是停留在了城外。</p>

只要确定目标还在这个城市中，尸王就不急躁于一时。</p>

更何况它现在的目的已经不是带走裴朝，而猜想出了真正令丧尸免于机能腐败的原因。</p>

真正的解决办法，就在那几个人里。</p>

尸王伫立在一座破败的厂房暗处，身边是匍匐爬窜的枯槁丧尸，这些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失败品。</p>

成功品难道是天生的……</p>

裴朝恢复了本来人类的样子，那个被他咬过的二次转化丧尸也保留了人类容貌。</p>

难道天生感染了病毒却并不会腐化的人……可以抵消病毒的副作用。</p>

尸王昏黄的眼瞳突然下移，看向了贴在自己腿边捧着根骨头啃的小丧尸，那毛茸茸的睡衣因为沾染了太多血迹和土尘变得脏兮兮。</p>

头发也黏连打结到了一起。</p>

但是，那张小脸儿却因为有了足够的血肉供养，变得白皙富有弹性。</p>

小丧尸的牙齿跟他的脑子一样有点迟钝，啃了半天骨头上没有任何牙印，只留下一片湿漉漉的口水。</p>

感觉到被注视它抬起了灰蒙蒙的大眼。</p>

仰头看着尸王半张着嘴发出软软的一声。</p>

“嗷？”</p>

“嗷嗷！”</p>

瘦瘦的小身影被提着领子薅上去，每天都给他肉吃的人掐着他的下巴，浑浊的眼瞳盯了那平滑的皮肤好一会儿。</p>

又攥过细细的胳膊捻了捻，仿佛能看见青色的血管纹路里还有血液在流动。</p>

——</p>

牙齿刺破稚嫩皮肤，干燥的嘴唇被血液湿润。</p>

似乎还能感觉到疼，小丧尸嗷嗷嗷的焦躁的发出连续叫声，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狗儿。</p>

尸王吮吸了一口血液，却没有与小丧尸有任何精神连接。</p>

它操控不了这只小丧尸。</p>

所以这只小的，真的是特别的。</p>

干燥的嘴唇擦蹭着细细的胳膊，小丧尸逐渐停止了叫唤，因为它并不能感觉到很疼痛。</p>

只是记忆告诉了它，身体受伤会很疼。</p>

它很害怕。</p>

可是看见面前这个人那皲裂的皮肤在自己伤口上舔舐，小丧尸陷入了不能理解的茫然。</p>

这个人天天都给自己肉吃。</p>

难道它饿了需要吃肉，所以才咬自己？</p>

小丧尸从自己脏兮兮的睡衣上捡了一块掉落的肉碎，递到了尸王的嘴边。</p>

尸王昏黄瞳孔盯着那沾染了泥土的碎肉，不大愉快的哼了声拍掉了小丧尸的手里的肉，小丧尸嗷嗷看着肉掉在地上。</p>

又用灰蒙蒙的大眼看着尸王。</p>

最后仿佛考虑了考虑。</p>

把自己细细的胳膊伸到了对方嘴边。</p>

“嗷。”</p>

即便不能控制这只丧尸，它也显得十分乖巧听话，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p>

尸王捏开它细细的胳膊，盯着那双灰色大眼发出嘶哑不死笑声的动静，像是早就干涸的破皮带。</p>

“你本该死在十九岁……是尸毒给了你永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