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几乎没动,加上声音细如蚊蝇,没有任何一个人听到她说的话。</p>
除了张凡,他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加上他现在注意力全在神婆身上,这些话一字不漏被他听得一清二楚。</p>
搞半天原来是个骗子。</p>
接下来李神婆分饰两角对话,山神在生气,而她一直好言相劝,各种好话说尽,总算暂时压下山神的愤怒。</p>
山神觉得村子里的人太过虚伪,只知道欺负弱小,对着只有三岁幼童智商的张凡非打即骂。</p>
“必须给张凡道歉!”李神婆眼神带着狠厉,声音凶狠说道。</p>
天色已黑,村民打着火把,暖黄的光线在风中摇曳,神婆脸上的阴影随着摇曳,显得格外诡异与恐怖。</p>
大家争先恐后对着张凡道歉。</p>
“张凡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家里的白菜秧是我家小孩炸的,事后查明真相我一直没给你道歉。”</p>
“张凡对不起,我不该嘲笑你。”</p>
“张凡对不起……”</p>
所有欺负过张凡的人,无比虔诚对着张凡做下的事。</p>
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虽然这些人欺负过张凡,但是其实张凡也做过不好坏事。</p>
比如人家蹲坑的时候,丢块砖头进粪坑,偷人家菜地里的胡豆去用竹筒烤着吃,用水桶做陷阱捞人家池塘里的小鱼吃。</p>
大多数时候,这些人对他还算比较友好,在他痴傻期间,他经过池塘的时候,这些人会大声呵斥他,生怕他掉进水里。</p>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p>
神婆编出山神的故事,到底是想做什么,该不会只是帮他出气吧?</p>
很快,张凡便知道神婆的意图。</p>
她声音沙哑伪装成山神:“你们的道歉我已经听到了,但是并没有诚意,明天这个时候,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p>
李神婆再次抽搐,混沌的目光变得清明。</p>
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干,大口喘着粗气,身子摇摇欲坠。</p>
张有德赶紧问道:“李神婆,山神大人是什么意思?”</p>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在神婆身上,等待着答案。</p>
神婆皱着眉头,缓缓道:“把你们家里的钱、黄金啥的,明天全部都拿到这里,我需要做法事。”</p>
她要骗大家的钱。</p>
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闪过犹豫与迟疑。</p>
万一神婆是骗子,把钱卷走了,岂不是全部家底都没了。</p>
李神婆似乎看出大家的疑虑:“这些钱我不会碰,法事做完后,每家人给我一碗米算酬劳,米可不能省,做法事要消耗寿命的,切记切记!”</p>
不图钱财,只收取一碗米做酬劳,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p>
“我信你,为了去灾,就算被骗也没事。”</p>
“说得不错,钱哪有命重要!”</p>
大家心里的疑虑渐渐散去,钱没了可以再赚的,命要是没了可什么都没有了。</p>
喊话的人站在人群外围,火把只集中在内围,视线昏暗,根本看不清说话的人长什么样子。</p>
但是张凡却看得一清二楚,这人不是张家坡的村民,是张生脸,他喊了一句又迅速换一个地方接着喊话。</p>
分明和李神婆是一伙的。</p>
看村民现在上头的样子,就算张凡拆穿神婆,他们也不会相信。</p>
而且张凡也想知道,神婆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下把钱拿走的。</p>
反正有他看着,神婆不会成功的。</p>
李春燕拉着张凡回了家,她关好院门,径直朝着放钱的位置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