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p>

宁远背部朝下，落在崖底。</p>

身边扬起无数砂砾尘埃，迷蒙了他的眼睛，一时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p>

“江舒予？你没事吧。”</p>

他半眯着眼睛，去看被他护在怀里的人。</p>

“没事。”声音轻柔，带着哭腔。</p>

他眼睛动了动。</p>

看不到江舒予的脸，也能从她声音里听出，她在害怕。</p>

他搂紧她的肩头，轻抚她的背：“别怕。”</p>

眼睛恢复一点视力，天色也开始拨开昏沉，亮起光。</p>

他借着光去看江舒予的脸。</p>

那脸很白，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颤抖，长眸蓄满水光，眼里却没有光泽，柔柔弱弱，如碎掉的琉璃，越破碎，越耀眼，也越惹人怜。</p>

“江舒予。”</p>

声音一落。</p>

一点晶莹的光落进他的眼睛。</p>

他不适应地眨动一下眼皮。</p>

紧接着，是无数水珠落了下来，密密麻麻，在他身边敲打。</p>

“下雨了。”</p>

江舒予身子动了一下，从他身上下来，侧过头，嘴角向下。</p>

他手肘撑在地上，想坐起身，力气刚一使出来，肩膀一偏，整个人摔了回去。</p>

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绞得他身子颤抖。</p>

他咬着牙，不发一言。</p>

试图动下腿。</p>

不动还好，这一动，大腿根部传来的痛楚比肩膀更甚。</p>

逼得他牙关差点咬碎。</p>

他彻底动不了了。</p>

雨越下越大。</p>

再不找个地方躲雨，两人会淋成落汤鸡。</p>

他四处张望。</p>

顺着沿峭壁而流的河水看到一处半人高的山洞。</p>

他朝山洞抬下巴：“江舒予，去山洞里躲雨。”</p>

江舒予“嗯”一声，站起身欲走。</p>

他叫住对方：“我没法动了。”</p>

江舒予回头看他，满脸担忧：“那怎么办？”</p>

他想了想：“拖我过去。”环境虽然恶劣，但他没打算在荒野淋雨。</p>

江舒予弯腰要去拽他胳膊。</p>

他连忙阻止：“扯衣领。”</p>

江舒予扯着他的衣领，把他往山洞里拖。</p>

一路上，石块、枯枝、凹凸不平的山石磨得他屁股疼，再加上身体的疼痛，到了山洞里面的时候，他脸已经白了两个度，额头上全是冷汗。</p>

说话的力气都没有。</p>

只能靠在洞壁上，尽力调整呼吸和适应身体上的疼痛。</p>

山洞里面比想象中宽敞。</p>

两人在里面避雨，中间还隔了很大一块距离。</p>

宁远见江舒予看着洞外的雨丝沉默，问：“吓到了？”</p>

江舒予摇头。</p>

紧抿的嘴唇透出苍白的粉色，看起来很虚弱。</p>

宁远关切问道：“你冷不冷？”</p>

江舒予的睡裙是短袖，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看着有几分单薄，加上淋了雨，宁远担心她会着凉。</p>

江舒予：“不冷。”</p>

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一听就不对劲。</p>

宁远：“江舒予，你坐过来。”</p>

江舒予：“我想看雨。”</p>

宁远的位置离洞口较远，坐过去看不到雨。</p>

宁远放软声音，道：“我冷，你坐过来一点可以吗？”</p>

江舒予狐疑地看向宁远。</p>

宁远穿着长衣长裤，外面还罩了一件外套，怎么会冷呢。</p>

迟疑之际。</p>

宁远又说：“我刚才救了你，你不会让我冻死吧？”</p>

江舒予一怔。</p>

这才坐到宁远的身边。</p>

隔了几秒。</p>

宁远：“把我外套脱了。”</p>

江舒予露出疑惑。</p>

宁远：“我热。”</p>

江舒予：“……”</p>

江舒予：“你到底是冷还是热？”</p>

宁远大言不惭：“之前冷，现在热。”</p>

江舒予没动：“你自己脱。”</p>

宁远：“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没法动了。”</p>

江舒予嫌弃地白他一眼，动手替他脱衣服。</p>

动作有些粗鲁。</p>

好几次疼得宁远龇牙咧嘴，想骂娘，但看到动手的人是江舒予，硬生生忍了下来。</p>

衣服脱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