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珺记在心头,问起郑淑兰夫妇:“我娘和沈叔叔他们……”</p>
“我离开徐州的时候,师父已经在做准备了,这会应该已经上路了。”</p>
柳春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严大夫,真是多谢你了。”</p>
话音刚落,彩云已经端着茶上来了,严大夫忙道:“姨奶奶这是心火过旺,我开一剂药,姨奶奶喝了两日也就好了。”</p>
严大夫写方子的时候,柳春珺端茶喝了一口,“彩云,去拿了金锞子给严大夫,这段时间累了他跑了几趟了。”柳春珺知道那些药肯定不便宜,没有让严大夫担了风险又出银子的道理。</p>
严大夫也没推让,给大户人家看诊,得些赏银是常有的,自己若是推了才显得假了。</p>
院门关了,婆子领着严大夫出了门。青柳躺在厢房的榻上,懒得抬头去看。</p>
她这次受伤,就是那个柳姨娘搞得鬼。她现在算是知道红菱走的时候为何欲言又止了。</p>
陈大人只说了给柳姨奶奶当丫鬟,说是伺候人,其实就是跟踪、监视,哪个人愿意要这样的丫鬟,怨不得柳姨奶奶要算计她。可她又不能出手还回去,心里更加憋屈。</p>
红菱为啥被调走,还不是因为出了纰漏,若是她也出个不大不小的纰漏,说不定就能被陈大人调走,换了白霜过来。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窝囊气也不能只让自己和红菱受着。</p>
柳春珺躲进净房,展开纸包看了看,里面叠了三个四方块,上头都用小楷写了字。一个写了“艹”,这个应该是蒙汗药;一个写了“氵”,这个应该是泻药;一个点了红点,应该就是她要的毒药了。</p>
柳春珺不知,严大夫给她准备的这种毒药叫鹤顶红,溶于酒后颜色很浅,几乎看不出异样,且没什么异味。所以严大夫才特意嘱咐了她,用酒送服。</p>
柳春珺心怦怦跳着,把这几样东西拿油纸重新包好,将净房墙角的一块砖拿开,油纸包塞进去后,再把半块砖填上去,从外面看是看不出来里面藏了什么的。</p>
从前不必这么小心,可青柳来了后,时常趁柳春珺不注意翻她的东西。柳春珺一开始还不敢确定,做了记号后就察觉出来了。</p>
从给严大夫递了信之后,她就在院子各处都逛过了,只有净房这处最合适。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块松动的砖头,借着出恭的理由把砖一点点拽出来,再敲掉半块,把另外半块扔进了院外的花园里。</p>
柳春珺坐在恭桶上想了半天,既然要用酒送服,那就得跟陈朝安服个软,哄了他来喝酒。娘跟着沈叔叔去了南方,陈朝安又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弟弟了,到时候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会连累自己的亲人了。</p>
陈朝安带着汤冲、冯天锡在花楼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夜深了,冯天锡问他们要不要留宿。</p>
汤冲心心念念着要娶林蕴,这会对花楼里的姑娘倒没什么兴趣。陈朝安也没这个心思,两人出了花楼骑马回陈家。</p>
“我从前不懂哥哥为何那么宠柳姨娘,这会才明白了,这个东西它说不清,就是心里头想,抓耳挠腮的想,换了别的女人,她就不是那个味!”汤冲喝得有点多,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p>
陈朝安把他送到客院,一个人进了二门,站在花园想了一会,还是转身向“孤月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