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刚刚来到春色，就看见娜娜一脸气闷的从换衣间里出来。</p>

“娜娜，你等等我。”</p>

娜娜正气在头上，看见自己这个没本事的混混男朋友，只觉得厌烦，她没好气地踹了男人一脚，让他滚远点。</p>

“我烦着呢，别在我跟前晃。”</p>

“小祖宗，又是谁惹你生气了，气性大了对身体不好。”</p>

林涛朝娜娜离开的地方张望，骤然撞见杨晓媛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眼珠子立时直了，迟迟挪不开眼神。</p>

娜娜见到这一幕，没好气地又给了他一脚，林涛疼得龇牙咧嘴，跛着脚连忙跟上。</p>

换衣间里，于慧还在柔声劝慰着杨晓媛。</p>

春色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谁还没有被上面压榨滚过几回。她要是还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只能咬牙忍下这憋屈。她现在把钱还完才是最要紧的。</p>

杨晓媛擦了擦脸上泪，闷闷“嗯”了一声。</p>

她知道于慧的说的是实话的，这件事不是她难过就可以改变的。</p>

“慧姐，谢谢你的，你的话我明白了。”</p>

于慧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可千万别跟店长拗着来。”</p>

杨晓媛惨然一笑。拗着来，她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她现在无依无靠，还不是只能像于慧说的那样，忍气吞声。</p>

“慧姐，你放心吧，我有数的。”</p>

于慧点了点头，一脸宽慰地离去。</p>

从春色会所离开，杨晓媛回到了自己的破败的小家。</p>

自从父亲跳楼瘫痪，他们家中的情况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父亲卧床在家需要定期治疗，而母亲一辈子懦弱温吞，只会料理家务。</p>

一大家子的烂账，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为了省下钱，一家人也从宽敞明亮的三居室，搬到了破败的城中村，再后来又搬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p>

看见她回来，赵素兰一脸惊讶，她踌躇片刻小心翼翼地迎上来。</p>

“你今日怎么回来的。”</p>

杨晓媛不仅回来了，而且还面容颓败，眼皮红肿，一看就是狠狠哭过一场的。</p>

赵素兰的不敢细问女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只能拐着弯开口，“媛媛，你还好吧，没什么大事啊。”</p>

杨晓媛扯唇一笑，漫出冰凉嘲意。没事，她又怎么可能没事，如果不是父亲被人下套欠下巨债，她又何必去春色会所，为了欠款出卖肉体和尊严。</p>

“妈妈，要是我真的遇到事情了，难道你会让我不去上班吗？”</p>

赵素兰呐呐住口，面露尴尬，眼神心虚地拐向了一旁。</p>

她的意思很明确了，就算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们也不舍得让她辞去现在的工作，她赚的哪里是钱，分明是他们一大家子的命。</p>

赵素兰弱弱开口，“年轻人没有经验的，在工作上遇到点困难也是正常的嘛。”</p>

“正常”，杨晓媛几乎要笑出了声，“妈，你真的觉得这是正常的，你真的觉得我的工作是正常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