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术？城东李家没听说会什么蛊术呀？”</p>
“可不是嘛，别说城东李家，就是整个花城我都没听说有人会下蛊。”</p>
“就是就是。”</p>
两人还在热烈地讨论着，只是话题转到了如何如何种花，如何如何做生意上。</p>
“下蛊？你信吗？”</p>
万俟君酌摇头：“当然不信。”</p>
“那我们去看看？”</p>
“正如我意。”</p>
城东李家大门口围了不少人，正叫嚣着要李家交出女儿的是其夫家的人，他们正在门口破口大骂：“妖女，你害死了我儿子，还躲在家里，当什么缩头乌龟？有本事你也下蛊，送我这个老太婆去地下和儿子团聚！呜呜呜……”</p>
两人挤不进去，只好站在外圈，问最近的一位女子：“姑娘，这里发生什么事了？”</p>
那名女子看不清里面，回头：“这李家女儿出嫁当天晚上，据说是入洞房时给自家夫君下蛊，那人当场就死了，李家女儿连夜逃了回来，这不她夫家来要人了。”</p>
“下蛊？可有什么依据？”</p>
“说是那男人死时，死状凄惨，面色铁青，双眼凸起，七窍流血，蛊虫自腹中跳出，甚是厉人。”</p>
“听来确实很像被下了蛊。”</p>
“可不就是，那蛊虫落地，招来毒物，可这毒物偏偏就不攻击李家女儿，这才让她逃回了娘家。”</p>
“竟是如此，当真稀奇。”</p>
万俟君酌所学甚少，听完没什么头绪，问道：“有什么想法吗？”</p>
“没有，还真挺奇怪的。”</p>
旁边恰好有位凑不进热闹的大哥，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话说：“这于家小公子，思慕李家小姐可是疯的很，半夜爬墙还被李家老爷用扫帚赶了出来，我刚好打更回来，就听见于家小公子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说是见不到李家小姐，心痛难忍，忧思成疾，可是痴情的很呢。”</p>
“那还真是情根深种。”訾尽欢接话。</p>
“可不是嘛，于家不同意他娶雪国人，他就以死明志，这才让于家遣了人来下聘，虽说是过程不顺，但好在有情人能在一起。这谁想到新婚夜就出了事，都说是李家小姐下蛊才叫于家公子这般死心塌地，非她不娶。”</p>
“世上竟有这般稀罕的蛊术？”</p>
大哥带着他们往旁边捎，十分神秘的样子：“有的，情蛊，女子专为情郎下的蛊，只要种了姑娘下的蛊，这辈子眼里就只能看到下蛊者一人，也只喜欢下蛊者一人，若是见不到必定魂牵梦萦，心痛难忍。”</p>
“您知道的还挺多。”</p>
“你们想知道吗？”</p>
訾尽欢点点头，目光殷切：“想想想。”</p>
“城外有家茶楼，里面的说书人知道不少巫蛊秘术，你们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们去。”</p>
“我们自己去就好。”</p>
“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家茶楼得有熟人引荐才能进，我是老顾客，已经引了不少人去听说书呢。”</p>
“好，改日一定。”</p>
“行，我家在那边有个铺子，成记烧饼，你们只管去那儿找我。”</p>
“多谢。”</p>
李家门口依旧闹哄哄的，两人站在不远处，万俟君酌问：“你觉得是情蛊吗？”</p>
“像，但情蛊是为让情郎死心塌地，不会要人性命，若是取了情郎性命，那下蛊之人所图为何？”</p>
“真有这种蛊！那我想我一定中蛊已深，无药可医。”</p>
“不许说胡话，即便一时半会不会死人，但终是害人，受蛊之人要忍受蚀骨灼心的思念之苦，如同心被生生剜开且万虫撕咬般痛苦，唯有见到思念之人才能缓解。”</p>
“要是阿梨下的蛊，我一定甘之如饴。”</p>
“我怎么舍得你受这种苦？”</p>
“阿梨不舍得？”</p>
“当然。”</p>
“那要是我被别人下了这蛊，该如何？”</p>
訾尽欢露出狡黠自信的笑意：“人人都道情蛊无解，但我会解。”</p>
“我若是被旁人下了蛊，思慕了她人，我宁可自己把心剜出来。”</p>
“不要，你来找我就好，我很厉害的，我能解。”</p>
见她眼中俱是担忧，仿佛真的经历了那般可怕的事，他微微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说：“阿梨心疼了，我很开心。”</p>
訾尽欢还沉浸在他说的那些胡话中：“我说真的，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害自己，哪怕你喜欢了别人，我仍是希望你好好的。”</p>
“好好好，我会好好的，不会喜欢别人，就在你身边。”</p>
看她受伤的表情，好像真的很忧心，万俟君酌有些懊悔自己说出那些渗人的真心话，他轻轻地抱着她宽慰。</p>
李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找不到机会进去一探究竟，入夜后爬墙进去，也只见到李家女儿紧闭的房门，她连爹娘都不肯见，自顾自躲在房间痛哭，哀痛中的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p>
第二天二人便去了烧饼铺，表明对那位大哥说的故事很感兴趣，希望能得引荐去听上一听。</p>
大哥尤为积极，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带着两人去了城外茶楼，三言两语交代了一番就将人引荐了进去。</p>
“看来茶楼的主人很希望大家来听。”</p>
訾尽欢坐下后看了眼四周，倒没什么不同，和普通茶楼没什么区别，最多是窗子少些，更容易营造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p>
“是啊，很明显那位大哥引荐了人过来，能收银子，不然怎么会不管我们要呢？”</p>
“给银子让人来听说书，你说这茶楼挣的钱，能有给出去的多吗？”</p>
訾尽欢看着墙上挂着的茶水价格，摇头：“这茶水点心的价钱，比城中便宜多了，此地租金是比城中便宜，却也在要道，四通八达，交通便利，也便宜不了多少。”</p>
“那我们可要好好听听这说书人说些什么。”</p>
“自然。”</p>
没多久，灯光暗下，说书人拍案惊起，众人视线齐齐看向正中央灯光聚集之地。</p>
说书人讲的故事，是个爱情故事，故事里的女子求而不得，思慕情郎然而情郎却不肯看她一眼，后来话锋突变，说书人问：“可最后他们还是成为了一对人人称羡的快活鸳鸯，大家可知为何？”</p>
有人说：“因为那名公子回心转意了。”</p>
还有人说：“因为那位姑娘以死明志，公子被感动了？”</p>
“不是，都不是，那是因为那位姑娘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教她蛊术，她将情蛊在情郎身上种下，这辈子她的情郎只能思慕她一人。”</p>
“真有这么神奇。”</p>
“当然，这情蛊啊，可以让两人一生心心相印，除非死亡，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除。”</p>
接下来说书人又讲了无数情蛊如何好的言辞，席间不少人对此心驰神往，可人们叫他拿出来时，他又故作深沉，说是只能让有缘人瞧见。</p>
说书人卖关子时，茶楼小厮过来叫出訾尽欢，背着万俟君酌问到：“小娘子可有什么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