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脑袋埋在破晓软乎乎的肚子上蹭着，“夫君~你好厉害。”</p>
“喵呜~”</p>
破晓摇摇头，才不是呢。</p>
沈离抱着他，“我们去睡吧，这下我可以一直抱着你睡了。”</p>
破晓想如果是人，他现在肯定脸红了。</p>
“喵呜喵呜喵喵~”</p>
破晓默道，夫人晚安。</p>
沈离躺好，破晓窝在她的臂弯之上，“你想说夫人晚安是不是？”</p>
小猫咪眼神一亮，沈离幽幽笑开，“我可真了解你，夫君晚安~”</p>
沈离看怀里的白毛球，伸着前爪，搭着她的面颊，将小脑袋贴了过来。</p>
任由那个香香的猫咪亲了亲自己的唇，沈离抱着他猛吸了两口，“夫君的味道，嗯，睡得着了。”</p>
破晓笑了一声，我也是，“喵！”</p>
沈离把破晓紧紧搂在怀里，“晚安。”</p>
“喵呜~”</p>
沈离侧着睡，破晓枕着她的胳膊。</p>
软乎乎的小猫咪贴得很近。</p>
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p>
熄了烛火，沈离的手拂在他的后颈，“睡吧，宝贝夫君，睡一觉就忘了。”</p>
破晓点点头，依言闭上眼睛。</p>
...</p>
沈离睡得很浅。</p>
清晨。</p>
臂弯里枕着的小猫咪不住地颤抖。</p>
沈离马上就醒了。</p>
“破晓~”</p>
点了烛火，就看到了蜷成一团而卧的白毛球，阖着眼眸，在哭。</p>
他没有醒。</p>
“做噩梦了啊破晓。”</p>
沈离太心疼了，指腹小心翼翼地抚上猫咪的眼角，下意识将他搂紧，“不哭了，我在呢。”</p>
小猫状的破晓，许是沾染了猫咪的心性，并不像平时那般坚强的模样，抽抽噎噎地抖得沈离心都要碎了。</p>
沈离叹气，没有再睡了。</p>
不错眼珠地盯着他。</p>
每每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蜷缩起来，沈离都会一下一下抚着他哄。</p>
...</p>
破晓初换形成猫，真的很不习惯。</p>
但好在身边是沈离。</p>
他枕在沈离的臂弯里，慢慢睡去。</p>
“罪无可恕！”</p>
破晓吓了一跳。</p>
这是什么？</p>
一个冰冷无情的女声接着说道，“胆敢杀掉你的救命恩人，罪无可恕。”</p>
破晓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我...”</p>
“让你看看，没有她出现，你会是怎样的。”</p>
女声带着蚀骨的寒冷，破晓也没忘记思考，这声音并不是那个雪洛。</p>
他的灵魂似被投进了熔炉，几瞬之后，破晓睁开了眼睛。</p>
他有点懵。</p>
这是哪里？</p>
但是身上又很痛，破晓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努力扫视着周围。</p>
心头泛起一丝苦意。</p>
是他濒死躺在岸边那时候。</p>
天蒙蒙亮，这时他其实应该已经看到打坐的沈离了。</p>
但是面前的礁石空无一人。</p>
“沈离...”</p>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处，破晓紧紧抿着唇，“沈离...”</p>
沈离真的没有出现过。</p>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岸边的潮汐拍打着他的侧腰，破晓眼眸安静又无力地垂下。</p>
他被几个渔民发现，七手八脚地抬了回去。</p>
“鲛人诶！”</p>
“怎么会有个鲛人出现在这里。”</p>
“他看起来伤的很重！”</p>
那样的伤，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了。</p>
他再醒来，卧在一处水笼里？</p>
破晓身上的伤一点都没好，内伤太重了，呼吸都是痛的。</p>
他微微抬了抬眼眸，眼前大抵是注了一半水的渔盆？</p>
他裸着，也还是尾巴的形态。</p>
上面是封死的。</p>
破晓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样子，他这是被拉到集市来卖了啊。</p>
太痛了，破晓喃喃道，“沈离...”</p>
听不到外面的人具体在讲什么，可能因为这水笼隔音很好，也可能因为他伤的太重了哪哪都不好使，耳中一直是嗡嗡嗡的响声。</p>
破晓阖上了眼，不想再看。</p>
终是抵挡不住，昏了过去。</p>
他一连在集市被售卖了三天，捡到他的渔民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他真的也快死掉了。</p>
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了。</p>
这天昏死过去，有人捏着他的面颊，正要给他灌东西。</p>
破晓缓缓睁开眼眸，来人他不认识，但是显而易见，他又回到了什么地牢。</p>
来喂他东西的人很没有耐心，见他紧咬牙关，一巴掌抽了过来。</p>
破晓被扇得气血翻涌，偏头吐出了一口血。</p>
他借机看了看，心底嘲笑了下。</p>
水牢。</p>
他又没力气，又被吊着手，自是干不过那个狱卒，被灌了一碗东西。</p>
但是这好像是参汤。</p>
他的生命里再无沈离了吗。</p>
沈离...</p>
破晓心里默念。</p>
“做噩梦了啊。”</p>
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是沈离的声音啊。</p>
接下来的日子，破晓该说不说，都要气笑了。</p>
和他没上岸之前听到的一样，人类一旦发现了鲛人，便是趋之若鹜，争的头破血流。</p>
“还撬不开他的嘴吗？”</p>
破晓眯起眼睛望着这地牢主人。</p>
这是谁？大抵也是个权臣？</p>
他不愿说话。</p>
一句都不愿。</p>
即使实在受不住一些刑罚的时候，破晓都死咬牙关，没有脱口而出沈离的名字。</p>
但是他偶尔能听到沈离的声音。</p>
“不怕了，我在呢。”</p>
破晓今日被剖了鲛珠，是的，生剖。</p>
他咬牙顶住了之前每一次的任何折磨，买他来的人没了耐心。</p>
刀尖深扎进下腹，破晓止不住地颤抖，双拳紧握，仍是没有说一句话。</p>
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腹部里翻搅，破晓嘴角的血像开了阀门一般，源源不断，止也止不住。</p>
好疼啊。</p>
沈离。</p>
破晓手臂无力地耷拉着，心痛，身上痛，哪哪都痛。</p>
真的好疼。</p>
“破晓！醒醒！”</p>
迷离之间，昏死之前，破晓好像又听到了沈离的呼唤。</p>
他不是没遇到沈离吗...</p>
耳边持续是沈离一声声的呼唤，破晓动了动手指，“沈离...”</p>
...</p>
怀里的小猫，一直都在发抖，似是灵魂深处的痛楚和害怕。</p>
沈离心疼得要呼吸不过来了，把这雪白毛球抱在怀里哄，“我在呢我在呢，别怕了昂。”</p>
“破晓乖，醒醒好不好？你睁眼看看我，我在呢。”</p>
“破晓！醒醒！”</p>
在她一声一声的呼唤下，小猫咪呼噜两声，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的她，反应了几瞬，凄惨地喵了一声，扑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