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浑身酸软的于永晖天不亮就被拖出被窝，姜大田亲自领着，去到大队部拿了个竹筐给他背着。</p>

然后领到山里，往王桂花跟前一放：“好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着你大娘给红薯除草，做的好呢就有饭吃。”</p>

“做不好，你就不让我吃饭？”于永晖惊讶极了。</p>

姜大田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随后交代自家婆娘：“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指导并看着他。”</p>

“那哪能不成。”王桂花简直高兴坏了，不用干活这么好，喜从天降啊。</p>

姜大田背着手，在于永晖控诉的眼神中大步离去。</p>

“来，小伙子，我跟你讲，这个呢是红薯苗，它长这样，其他的你全部都给我拔掉，记得一定要拔出草根听到没有？”</p>

于永晖有气无力回答：“听到了。”</p>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心里泪流满面，在不断的催促声中不情不愿化身拔草小工。</p>

龙凤胎一觉睡到自然醒，也不管小表弟这会儿是如何的水深火热，两人享受完奶奶的红糖鸡蛋，吃的直揉肚子。</p>

实在是盛情难却，姜奶奶一口气给每人碗里煮四五个鸡蛋，当然，只限于回村第一天，明天就没了这份好待遇。</p>

小歇片刻，姜致背上大竹筐，底下放着一把弓箭，以及若干自己削的竹箭，上边盖上层旧报纸，腰间再别上砍柴刀。</p>

“很好，全副武装，出发！”</p>

姜萌慢悠悠跟上弟弟的步伐，还不等两人出家门，又被姜奶奶给叫了回来。</p>

“你俩上山穿这身衣服去？一个补丁都没有，要是被树枝挂烂了多心疼啊，快点，都换掉，姜致穿你大哥的，萌萌穿奶这件。”</p>

“不……”</p>

“不什么不？”</p>

一通拉扯过后，姐弟俩穿着补丁套补丁的乞丐装，蔫头耷脑出了门。</p>

姜萌瞟一眼弟弟，眼神控诉：“不拿衣服。”</p>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几件补丁衣服，姜萌本来都装好了，结果姜致又给拿出去了，嫌弃占地方。</p>

姜致摸摸鼻子，强言善辩：“这衣服多有个性，再说了姐你长的好看，穿什么都是美美哒。”</p>

姜萌选择送他一个大白眼。</p>

姜家村附近的山高且陡，丛林茂密，猛兽奇多，故而乡亲们一般只敢在山脚下活动，唯有些拳脚功夫的才敢深入半山腰。</p>

五月末，山里野菜众多，姐弟俩一路往上采摘，一根根鲜嫩的水竹笋边拔边剥壳，蕨菜丛里勉强扒拉出一把嫩苗，荠菜和马齿苋只掐尖。</p>

偶尔还能碰到棵刺莓和覆盆子，酸酸甜甜的口感极佳。</p>

“姐，快点上来，这里有牛奶子，红的还挺多。”</p>

姜致一个劲招呼蹲在覆盆子边上走不动道的姐姐：“那玩意吃两颗得了，先记住地儿，等我们下山再全部给摘回去。”</p>

“哦！”</p>

姜萌包了一嘴莓果，慢慢咀嚼着，嘴巴一动一动跟个豚鼠似的，可爱的紧。</p>

等走到牛奶子边上，嘴里刚好空了，又是新一轮胡吃海塞。</p>

她幸福的眯起眼睛，还是重来好啊，末世哪能吃到这些好东西，又累又烦，幸亏她死了，不用再受罪。</p>

“弟，我喜欢农村！”</p>

姜致摘果子的手微顿，旋即淡淡道：“嗯，我也喜欢。”</p>

说这句话时，他的手指骤然收紧，指尖的牛奶子被碾碎，发出诱人的酸甜气味。</p>

姜致明白姐姐的意思，可他不愿意，若是可以，让自己下乡就行了，姐姐还是留在城里吧，细皮嫩肉的，可别来晒伤了。</p>

一路吃到半山腰，姜萌倒是不累，她揉着圆溜溜的肚子，熟门熟路带弟弟去溪边狩猎。</p>

山好必定水也好，五莲山上多甘泉，其中一口泉眼颇大，汇聚成一条小溪，终日奔腾不息。</p>

许久没来，草木早就将路给封死，姜致手持柴刀费劲巴拉砍着路，一刀下去，野草晃了两晃又回归原位。</p>

“啧～”姜萌看的眼疼，一把夺过柴刀，一手提草，直接横劈，欻欻欻几下，草木服服帖帖倒地，开辟出一条小路。</p>

“姐，厉害啊！”姜致星星眼，“姐，教我，教我啊！”</p>

“教不了。”姜萌淡声道。</p>

她没撒谎，她是真教不了，姜萌的刀法不成招式，都是奔着一击必杀去的。</p>

那是二十几年来，日日拼杀所得，是从丧尸堆里切瓜砍菜杀出来的经验，也是面无表情砍掉同胞脑袋练出来的手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