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打铃还有几分钟，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家长。</p>

学生陆续出来，家长散了大半，却没看到小陈阳的身影。</p>

赵西澄看了看时间，进去班级门口找他。</p>

这所学校不大，这么长时间都是周景宴负责接送，她只来过一次，不是很熟。转了半圈好不容易找到——在左边教学楼第一层最里那一间，门口围了几个还没走的小朋友，还有三两个进来接孩子的家长，老师也在其中，大老远就听到吵嚷动静。</p>

“把他家长找来！叫家长来谈，我看看什么家长教出这样的小孩！”</p>

尖利市侩的女声之后，是老师带着无奈的劝阻：“这位家长您别这样，这孩子平时挺乖……”</p>

“你的意思是他乖，我家儿子就不乖了？他折断我儿子的蜡笔还怪我儿子是吧？！”</p>

赵西澄皱眉，还没到门口，就听女人身边那小男孩扯着嗓子说：“他没爸爸妈妈，他是没人要的，我们都不跟他玩，他还要弄坏我的蜡笔。”</p>

女人听儿子这么一说，阴阳怪气起来：“难怪没人教导。”</p>

赵西澄脚下一顿，而后，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p>

拨开围着的几个人，小陈阳在老师身边，小脸颓丧，眼里噙着泪，泪花打转。一看她来了，那眼泪没忍住，唰地落下来，又连忙抬手用袖子抹净。</p>

赵西澄把他牵到身边，对老师道：“我是他家长。”</p>

声音尖利的女人一听，找她要说法，赵西澄没理，她了解小杨钢，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人。低头柔声问他：“怎么回事？”</p>

小陈阳往她身旁依得更近，搓了搓眼睛，说：“我画了画，他要抢我的，我不给他，他就撕掉我的画……”他眼睛微红，“我的新水彩笔全都被他拆坏了……”</p>

小陈阳从书包里拿出那一盒水彩笔，全都不成样。</p>

赵西澄沉了脸色看向先前叫嚣的女人，“这位家长有什么想说的？”</p>

那女人脸色尴尬一瞬，马上又梗着脖子嘴硬道：“他说是我儿子弄坏的就是我儿子弄坏的？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拆的！”</p>

赵西澄冷笑，“既然你觉得小孩子的话不可信，那就找校方调监控看看。”现在的学校，眉间教室后的黑板上都有监控摄像头，看过就知事情如何。</p>

嚣张的人气势立刻弱了一半，女人眼神飘忽，“行了行了，算我们倒霉遇上你们这种人。”她骂骂咧咧拉着儿子就要走，赵西澄毫不客气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回来。</p>

她尖叫：“你干什么——”</p>

赵西澄说：“你儿子的蜡笔我赔，同样，你赔我家孩子的水彩笔。”</p>

“赔就赔，没见过那点钱！”女人咒骂着去掏口袋。</p>

赵西澄淡淡道：“一盒三百八。”</p>

女人动作一顿，骂道：“你抢钱？！三百八，我呸！”</p>

的确是三百八，小陈阳的水彩笔是周景宴买的，赵西澄也不知道他哪买的鬼东西，但它真的就是这个价格。</p>

“发票我还留着，你不信我可以让人拿来给你看。”赵西澄态度坚定，“你今天不把钱赔了，别想走。”</p>

骂人的时候痛快过瘾，横当别人不计较？没这么便宜的好事。</p>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那女人撒泼起来，叫嚷着冲上来就要和程隐动手。</p>

——扬起的手掌到底没能落到赵西澄脸上。</p>

一是她灵巧避开，二是被人抓住手腕，稳稳拦下。</p>

周景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上沉沉用力，捏得那女人手腕发红，脸上表情满是痛楚。</p>

赵西澄愣了半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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