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澄被周景宴一路牵着出了医院，到大门外才回过神。</p>

她停下脚，轻轻挣开沈晏清的手。</p>

空气里少了药水味道，刺眼阳光亘在彼此之间。</p>

周景宴回头。</p>

赵西澄甩手腕，懒懒看他：“对付女人的那一套不要用到我身上。”</p>

周景宴蹙了蹙眉，“没有什么女人。”</p>

迄今为止三十多岁的人生，出现最多的当属她。</p>

赵西澄斜扯嘴角笑笑，未对他的回答置以言辞。</p>

她不知道沈溪为什么突然之间回来，她不想知道也不打算去弄清楚，既然当初都已经撕破脸皮，尤其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没什么需要遮掩。</p>

不管是不是当着周景宴的面，她不愿搭理沈溪，谁都拦不住她甩手走人。</p>

以前没有逼他做过选择，现在更不会。</p>

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响了。</p>

姜落的电话。</p>

赵西澄瞥了眼面前碍事的身影，朝电话那头喂了声。</p>

今天来医院，是因为有些检查项目让医生上门无法进行，周景宴没想到会遇上沈溪。一腔话想说，静等着赵西澄通完电话。</p>

“沈行之去找你了？”</p>

赵西澄微微背过身子，“是，他也和你说了？”</p>

“然然说的，你们俩最近怎么突然怎么大胆，周景宴从良了？”</p>

“不是，”赵西澄微瞥了眼身旁的人，“他该打感情牌了。”</p>

捏着手机紧了紧，“阿落，沈溪回国了。”</p>

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后姜落似是无所谓地一笑，“害，回来就回来呗，我还怕她不成，然然叫我，我先挂了啊。”</p>

赵西澄放下手机，眼光照在她有些苍白的面容上。</p>

“怎么了？”周景宴不安，握住她手臂。</p>

赵西澄抬眼看他，眼神清冷，“你早就知道沈溪回国了是吗？”</p>

他抿了下唇，说：“沈溪的事我会处理好。”</p>

“处理？”赵西澄唇边隐约弧度似是带着莫名笑意，侧目看他许久，那笑容加深，她道：“我不需要你的补救，以前你在她面前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p>

她的语气很平静，越是平静，越教人闷得慌。往事那一桩是把双头刃，她和他各处一端，谁都躲不了。</p>

周景宴喉间涩然，声线压得沉了几分：“当初我那样做，只是想让你离纷争远一点。”</p>

赵西澄盯着他，像是想要发笑：“我真的搞不懂你。”她笑着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我对你多少是有点了解的，后来才发现是我太自信。”</p>

“事情过去，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来跟我说你对我有感情，好玩吗？”赵西澄哂笑，“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事实。在重要的时候，你第一个想起的不是我，我在你的谋划里从来都不是第一位。”</p>

他的认真有多认真，她不清楚，但她上回就回答过，回答得很明白，她已经不敢。</p>

赵西澄吸了口气，敛了多余情绪，又说：“我和你们周家掰算不清，你坐在这，你出入我的生活圈，我可以接受，但你要是放不下和沈溪差点结为夫妻的关系，我劝你趁早和我划清界限。”她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我不会放过她。”</p>

言毕，她不想再多谈，轻轻闭了下眼。</p>

周景宴望着她脸上冰冷的表情，声音也同样像是淬了寒冰，“你怀疑我，怎么不想到沈行之身上，他可是沈溪的亲弟弟。”</p>

闻言，她睁开眼，表情平淡，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p>

“比起你，我更相信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