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宴抬眸，父子俩目光对视。</p>

赵西澄出国的那一年，周老爷子曾问过周景宴，会不会后悔。</p>

他想了很久，回答说不后悔。</p>

他自小给自己规划的人生里，不应该有人阻碍他前行的脚步，他一直走在给自己规划的路上。</p>

当时怎么回答的，不去计较。现如今同样的问题，周老爷子又问了一遍。</p>

“她小的时候，你关照她是受你大哥所托，那么现在呢？你是因为什么？”</p>

老人捏着茶杯瓷盖，盖子和杯沿磕碰发出脆响，矍铄的双眼盯着他。</p>

“你真的想明白了么？”</p>

周景宴默了很久，书房里一片安静。</p>

半晌，他认真开口。</p>

“我想明白了。”</p>

整整三年，想得有点久。</p>

终于明白了。</p>

赵西澄打车回公寓，小陈阳还没回来，她一个电话打到周景宴那，问司机去接人了没有，没有的话她自己过去。</p>

“我和大哥回家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他说，“现在在陈阳校门口。”</p>

赵西澄没想到他会亲自跑去，嗯了声，没再多言。</p>

电话里没说什么时候把孩子送回来，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p>

赵西澄给他们开门时，就见小陈阳的手上拿着两份零食，新给他买的蓝色书包在周景宴手里，后者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大购物袋，满满都是食材。</p>

周景宴解释晚归的原因：“去商场买了点东西。”</p>

赵西澄的视线落在小陈阳身上，看了几秒，皱眉对周景宴道：“吃饭前一个小时不应该让他吃零食。”</p>

吃了零食饭就吃不下，这样的习惯对正在长身体的小孩不好。</p>

周景宴不太懂这些，听她这么说，当即朝小陈阳伸手：“别吃了，给我。”</p>

小陈阳一个怔愣，赵西澄下边抬脚踹了周景宴一下。</p>

她摸了摸小陈阳的头，“去房里写作业，等会儿出来吃饭。”</p>

小陈阳没有马上去，他听到了她不赞成他吃零食。</p>

他乖乖把手里的零食递给赵西澄，“这个……我不吃了。”</p>

赵西澄笑了笑，安抚：“没事，回房间吃吧，但是吃完了要马上写作业。”</p>

犹豫了一会儿，他心里还是想吃的，见她没有不悦，点了点头，从周景宴手里拿回书包，听话进房间去。</p>

就剩赵西澄和周景宴两人。</p>

平白被踹了一下，周景宴忍到这时才皱眉：“为什么踢我？”</p>

是她说不能吃的。</p>

“给都给了，哪有半道收回去的道理？要么就干脆不要给他买。”赵西澄白他一眼。</p>

吃到一半从孩子嘴里拿走，比不给还让人难受。</p>

周景宴默然，半晌，从桌子上递过来另一个袋子。</p>

“这是什么？”赵西澄没接，以为他又乱买东西。</p>

“书包，刚刚给陈阳买的时候一道拿的。”</p>

她盯着他手里的书包看了几秒，紧接着转回他脸上，“送给我背的？”</p>

知道她是故意的。</p>

周景宴也故意反呛回去。</p>

“送给我儿子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