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的盯着她的手背，大拇指指腹在上头滑过，眸底晦暗不清。</p>

“疼吗？”他声音很低。</p>

赵西澄说：“真没事，这就一点……”</p>

话音倏尔顿住，僵硬的看着他低头，薄唇轻轻印在了自己手背上。</p>

赵西澄后背顿时一阵发麻，迅速将手用力抽出来背在背后，惶惑的看着他。</p>

锅里热气腾腾，水烧开了，锅盖在噗噗作响。</p>

赵西澄掩饰什么般的侧身越过他将火拧小。</p>

余光中，看到他端起黄瓜走去了客厅。</p>

赵西澄偷偷松了口气，她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次变得尴尬。</p>

撒上葱花后将汤装碗，赵西澄跟着端去客厅。</p>

沈行之在把玩一个前阵子张倩刚买的小摆件，鸭舌帽重新戴在了脑袋顶，帽檐下压遮着眼。</p>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一点点挺翘的鼻尖和轻抿的唇。</p>

“要不去把那个严律师请进来一起吃吧，这么晚了，外面温度也高。”赵西澄干巴巴的提了句，“总不能一直让人在外面饿肚子。”</p>

沈行之话语平静，“可能已经走了。”</p>

说着还是站起身，门打开，一眼瞥见了楼梯上坐着的男人。</p>

“老头子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这么不辞辛苦。”</p>

严律师看到沈行之眼睛一亮，可紧接着又因为他的话抿紧唇。</p>

他脚步刚一动，“砰”一声，那丝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又消失了。</p>

严律师愣然，好半晌才收回腿，缓慢转身又坐了回去。</p>

等再次门开，沈行之终于走向他这一侧。</p>

闷热的楼道上，蚊虫遍布，他西服内里都已湿透，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被蚊子叮出了红痕。</p>

沈行之其实跟严律师不是陌生人，在他有记忆起，严律师就在老头子跟前工作了。</p>

沈行之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p>

“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不要出现在赵西澄面前，一次都不行。”他语调低缓沉冷，带着直面的威胁，“若是再让我看到你在她跟前晃悠，你的任务这辈子都别想完成，这也是老爷子交给你最后的任务吧。”</p>

所以酬劳一定不菲。</p>

这话像千斤巨锤狠狠砸在了严律师脑袋上，这种情绪很快反应到呆滞的脸上，沈行之满意了。</p>

没再多说，起身回了自己住处。</p>

——</p>

沈行之的书店开在了一条巷子里的最深处，面积不大，还在做基础的装修。</p>

烈日炎炎，他在里头监工，偶尔也亲自上手。</p>

中间休息的时候他时不时会发呆，偶尔会怀疑自己，劳心劳力的不知道搞这些做什么，选址这么偏，装修风格又小众，已经可以预见每日亏本的下场，虽然他也不在乎这点钱。</p>

同步的还要跟各个出版社联系，商讨价格，以及展位，各种人际交流又是一个麻烦。</p>

他全身都在抗拒去做这件事，唯一的一丝理智却又拉扯着他去坚持。</p>

赵西澄说要给自己找事做，找到价值生活才有意义。</p>

他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在哪里，但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留在她身边。</p>

他仅仅就是这么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