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这儿。”</p>

旁边有一张小床，护士已经将孩子们都洗干净了，用林慧的包被包起来。三个孩子都在睡，小小的拳头举起来，眼睛闭着。</p>

林慧眼泪一下就止不住，这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p>

徐东升慌了，忙用手给她擦眼泪。</p>

“老三、老三怎么这么小？”</p>

老大老二有5斤，老三只勉强有个4斤。</p>

“不怕，我们好好养，没事的，医生也说能养活。”</p>

徐母也在一旁安慰，“阿慧别哭，快躺下。一哭啊，你身体更难受。”</p>

狗子这时候把面和粥都买回来了，面是他们的。徐东升把她扶起来靠在身上，端着粥喂林慧吃。</p>

同病房里，另一边是刚刚同产房的产妇。</p>

那婆婆哼了一声，“你媳妇厉害，生了两个儿子呢。再看看我们家这个，怀个孕好吃嘴，吃没吃够，胖成个球，跑到医院来生。忙前忙后伺候好几个月，生了五个小时就生下个丫头片子。生就生了，还因为什么大出血非得花钱住院，我这才要哭呢！”</p>

林慧转头看去，那产妇把脸蒙在被子里，被婆婆骂也不敢说话。旁边的男人跟没听到似的，像个大爷坐在一边，也没人给产妇倒杯水。</p>

徐东升把她头转回来，轻声道，“我们不管别人家的事。”</p>

“嗯。”</p>

林慧才吃了几口粥，老二哼哼唧唧的，开始哭。</p>

徐母把孩子抱起来哄，“阿慧你赶紧吃，吃饱我们就开始下奶了。”</p>

林慧接过男人手里的碗，三两口就吃完了。</p>

徐父跟狗子都出产房外等，徐东升拿盆去热水房接了热水回来，对着另一个产妇男人说，“可以麻烦你出去避一下吗？”</p>

那男人抬眼看林慧，徐东升上前一步挡在身前，眼神吓人。</p>

那男人嘟嘟囔囔地起身出门，产妇婆婆嘴里也不干不净，“不就是两个奶子吗，谁还没有了？怕谁爱看是怎么的？”</p>

徐母“呸”了一声，“有本事你到大街上露去！还别说，你人老了，两个奶头耷拉下来，像漏了气的气球，丑死了是没人愿意看，怕长针眼！”</p>

泼妇对泼妇，徐母还没怕过谁。</p>

那老妇人气，但是不敢骂回去，徐东升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盯着她呢。</p>

林慧孕期营养补上来了，奶水下得很快。老二小小一只只喝了几口就又睡着了，老大开始哭，又换老大喂。</p>

最后是小女儿，林慧抱都不敢抱，轻飘飘的，哭是哭了，哼哼唧唧的不凑近都听不见。</p>

她小心翼翼地换了另外一边，轻声哄孩子，“噢噢不哭，快点吃饱饱才能长大。”</p>

在梦里她只有两个孩子，这个被挡住的小女儿是上天另外赐给她的礼物，一切都跟梦里不一样了，她跟孩子也会过得很好。</p>

医院里没有单独的病房，也没有多余的陪床，徐东升让老娘教他抱孩子和换尿布，然后塞钱给她，晚上就去附近的招待所住，白天再过来帮忙。</p>

狗子就骑着三轮车把老爹给带回家，还得喂养家里的兔子。</p>

晚上，隔壁产妇的男人和婆婆都回家了，只送来了一个大女儿。看样子有个7到8岁，手脚干脆利落地伺候她娘。晚上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她娘也没说让她上床挤着睡一会儿。</p>

林慧伤口疼，睡不着，侧身看着小小的几个孩子，怎么都看不够。</p>

徐东升刚洗完孩子的尿布，回来看她还睁着眼，小声问，“怎么了？是不是难受？”</p>

“有点，我心疼孩子。”</p>

“我心疼你。”徐东升默默说了一句，然后把凳子挪到床边，给她拍拍哄睡。</p>

林慧怔了一瞬，好像手背有水滴下来。</p>

月光透进病房里，她想起身看看，被男人压着，“别闹，赶紧睡。等会儿孩子还要喂奶。”</p>

林慧也是累了，睡得很熟，徐东升却是一夜没睡，给孩子端屎端尿。喂奶时，也是他抱着孩子放到她身上喂，一点没惊醒她。</p>